林新一在刚刚验屍的时候就注意到:
死者头部的创口虽多,但里面却有许多创口,其创口皮瓣的皮肤组织完全没有充血、肿胀等生活反应。
这意味着,在这些创口形成的时候,死者就已经死了。
而即便死者当时已经死了,凶手仍旧没有停手。
他在继续对一具屍体施暴。
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是个菜鸟?”
贝尔摩德嘴角微微翘起:
“那些第一次杀人的菜鸟情绪紧张,根本拿捏不准分寸。”
“专业的杀手都能保证一击必杀,菜鸟却总担心一刀杀不死目标,往往要捅上好几刀,才能狼狈收场。”
“话说回来...”
贝尔摩德轻轻一叹,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你当初第一次‘实训’的时候,表现也是这么生涩呢。”
林新一:“......”
不要怀念这么奇怪的事情啊!
这种坏事都是林新一干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总之...”
林新一板着脸把话题引了回来:
“老师你说的话部分没错。”
“凶手在受害者死后还继续对其施暴,一般有四种情况:”
“第一,是凶手担心死者未死,而额外施加了‘补刀’。”
这种补刀行为,在法医学上被称为“加固行为”。
出现加固行为,便意味着凶手是抱着故意杀人的目的在行凶作案。
说明凶手担心受害者会幸存下来。
说明...受害者很有可能认识凶手。
如果让受害者活了下来,凶手的身份就会直接曝光。
再加上凶手就像贝尔摩德说的那样,是个第一次杀人的菜鸟。
所以凶手才会这么“神经质”地对一具屍体补刀,生怕自己杀死的人会复活。
“而第二种情况:”
“就是凶手跟死者有仇。”
“所以凶手杀人还不够,还要鞭屍。”
“他是在发泄自己心中对死者压抑已久的仇恨,所以才会在情绪激动之下,这样疯狂地攻击一具屍体。”
说到这里,林新一微微一顿。
他指着死者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头部,语气坚定地对贝尔摩德说道:
“从凶手对死者造成的损伤之严重可以看出:”
“他对死者造成过量伤害的原因,很可能是第二种——他跟死者有仇。”
“而凶手假若跟死者有仇,那就也符合了第一种情况:”
“凶手和死者互相认识。”
“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确实杀死了目标,没有留下活口。”
不管是第一种情况,还是第二种情况,都指向一点:
“这是熟人作案。”
“这位蓝泽多惠小姐,可能跟凶手有仇。”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案子就好办多了。”
林新一的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
但贝尔摩德却是微微蹙起眉头,有些在意地说道:
“万一凶手和受害者本不认识,只是在行凶作案的时候,不小心让受害者看到了长相呢?”
“如果死者看到了他的脸,他就有了必须杀人灭口的理由。”
“所以他才会生怕受害者不死,在杀人后还不忘补刀。”
“这样也能解释得通吧?”
“没错。”林新一点了点头:“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三种情况。”
第三种情况就是,凶手在行凶时被死者看到了脸,所以不得不杀人灭口。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凶手也有可能根本不是死者的熟人。
“但在这个案子里,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
“凶手前3次作案都很注意掩饰自己,每每在人前以蒙面人的形象出现。”
“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所以,如果死者在生前能看到凶手的脸,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在生前跟凶手发生过搏斗,并在搏斗过程中意外地撕下了凶手的伪装。”
“但是...”
林新一微微一顿,转身指向那辆轿车:
“你看,这辆轿车后门洞开,后座上还放着购物袋。”
“购物袋上有挤压变形的痕迹,里面装着的商品还散落了大半出来。”
“而死者脑后也有一处严重的钝器打击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