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寒潭自然不凡，不过吴凡可不敢下去，虽然他肉身强横，气血旺盛，不过这口寒潭恐怕就是真龙来了都会沉在下面。

仿佛一口阴世幽泉，十分渗人，只在潭面附近缭绕的寒气，让人分外心惊。

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却单独有一口寒潭在此。

“这是……”

吴凡侧首，惊讶的在寒潭侧面，发现了一溜冰渣。

看那痕迹，就像是有人自寒潭中走出，所留下的印迹。

“难道刚刚感受到的波动，就是有生灵自里面走出?”

吴凡十分惊讶，顺着那道痕迹看向远方，显然在赶来的时候，自寒潭中走出的生灵就已经离开了此地。

“不可想象，这是什么生灵，可以承受住寒潭中的温度，它的肉身是要多恐怖！”

“难道是上古沉睡的种族?或是被封印的凶兽?”

吴凡脸色震惊，可以承受住深潭深处的寒气，这等肉身，在上古恐怕也只有鲲鹏，凶狰与饕餮那一类。

“深山卧虎豹，田野藏麒麟，没想到这片山域，竟然有着如此厉害的生灵蛰伏。”

顺着那道冰迹前行，看样子那只生灵在寒潭下蛰伏了很久，一路上散发出的寒气，湮灭了万花百木，痕迹十分明显。

曲水，花丛，古亭，素服，伊人仿佛犹在，泪水模糊了王禹的双眼。他无声的哭泣着，在这一刻，杀戮果断的吴凡，像个迷失了归家道路的孩子，脆弱无助，他心伤欲绝，身体摇摇欲倒。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们相见却又不能相识……命运弄人……我欲杀天……”

吴凡感觉心如绞痛，黯然神伤，像是一份寄托，被抹除在心底。

那纯美的姿容仿佛还与从前一般，一颦一笑，依然如六万年前一样，让人温暖，清淡如水，明媚如花，红袄少女，似不曾走远。

泪水无声无息的在王禹脸颊流淌而下，似如六万年前，少女嫁人那晚，小雨淅沥，古谣轻飘，掩盖了王禹心碎的声音。

明知道眼前吞噬了他气血的女子并非昔日那朵夏花，但他依然定定的望着她， 心中没有一丝的怨气，默默忍受着心底那撕裂般的煎熬。

情难了，人难忘，往昔光景，又怎能随风而逝。往事如烟，却徘徊在心间，任时间流淌，终是不能消散。

逆而复生有何用，就算我百战不死，少女却已嫁人。修习天法又如何，我能屠尽诸天神魔，夏花已然枯萎。一别六万年，却只剩黄纸青坟，一切都像泡影，就算再挣扎，也逃不开消散的命运。

苦苦挣扎，以不甘的命运来浇灌人生，征战前路，只为忘记那刻骨铭心的痛，可今昔伤口被揭开，他看见自己还是那么的弱小。

心……真的是会痛的……

“吴凡哥，我好看吗?”

“吴凡哥，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吴凡哥，答应小雨点的你要记得！”

看见女帝的那一刻，那一抹身影慢慢走出了他的心底，往昔的音容笑貌越来越清晰。原来这六万年的光阴，未曾让吴凡忘记她半点。

无论他多么强大，那是他，永远的羁绊。

给自己一份期盼与幻想，愿意活在还留有一丝希望的生活中。

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当年那个跟在他后面，情切的叫着他吴凡哥的少女，已经消逝……

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如光影泡沫，最终还是要破碎。

在这一刻，他唯有无声的流着泪水，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样脆弱的一天，竟然如孩童一般，他想放声大哭，他想向老天要回那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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