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身相许?”
话音一落,齐光重咳一声。这些调侃的话说习惯了,一时半会她想要改过来还是有些困难。她瞅了眼身边的路离一眼,他剥了个新葡萄。她正想张嘴,路离却直接送入了他自己的嘴中。
她又咳了咳。
而此时云臻满脸通红的,神色有几分局促。
路离忽然说道:“云臻年方十五,陛下要人以身相许,怕是还得等多几年。”
齐光道:“寡人说笑罢了,有你在身边便已足矣。”她回到正题,又对云臻道:“不用说什么无以为报了,倘若你真想报答寡人,以后莫要再乱跑便是了。好了,退下吧。”
云臻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到路离将手中的葡萄送到齐光嘴里,两人相视一笑的场景,话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垂下眼,默默地离开。
出了营帐后,江德忠又给了他一张冷脸。
云臻的心情不禁有些糟糕,尤其是听到营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他心中猛然间有一丝不舒服。想起方才见到的情景,他竟有些羡慕路离。一盘葡萄吃光后,宫人打了热水进来,路离抆了抆手,又拧干了软巾给齐光抆嘴。齐光笑着调侃道:“近几日时常能闻到璟衡身上的酸味。”
路离道:“陛下身边花花草草成堆。”
齐光拍拍他的手,道:“在寡人心中只得你一人。”
路离笑了笑,却说:“此话陛下对不少人说过吧。”
自小在母亲的教导之下,她早已习惯甜言蜜语随手拈来,此话的的确确有不少人听过。不过璟衡是目前为止她说得最真诚的一个。
与璟衡相处了好些时日,她对他也很是在意,但也还不到非他不可的程度。不过这样的程度便够了,她可不想在自己心里装上一个人,怪沉的。
她重重一咳,说道:“璟衡此言差矣,过了今年,便还有两年,婚期一到我们便成婚,寡人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璟衡是寡人的夫婿。”
路离忽然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周穆清来过,说是想来看看陛下伤情如何。不过当时陛下睡着了,我将他打发了。”
齐光道:“都是小事,以后你拿主意便是。”她打了个哈欠,说道:“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医开的药的缘故,寡人睡了一整个下午,如今也没醒来多久竟又犯困了。”
路离说道:“陛下想睡了?”
齐光点点头。
路离解下齐光的衣裳,宽衣解带后,方抱着齐光上榻。齐光勾住他的手,说:“已到深秋,夜里颇凉,璟衡身子暖,陪寡人一起睡吧。”
天热的时候她还有些嫌热,可是即将入冬,路离的身子暖暖的,夜里抱着来极是舒适,胜过暖炉。
路离眸色微深。
他认真地问:“陛下可想……”
齐光道:“不想,寡人受了伤,动不得。”
路离露出失望的神色,转过身宽衣。齐光瞅着他的背影,没由来的心软了,在路离转回身来后,她轻声说道:“你轻一点。”云臻心情不佳,也没有回去,而是一路往东走。
他思来想去只觉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报到齐光。只是齐光身为一国皇帝,周围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不过只要是个人,总会缺东西的。
齐光钱财不缺,一定有什么是缺着的。
云臻绞尽脑汁地思考,想着想着却也忘了自己脚下走的路。待他回过神来时,他忧伤地发现自己又迷路了。周遭是大小不一的树,夜风阵阵,地上树影婆娑。
云臻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以后不能再走神了。
他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却在此时,忽有衣袂窸窣声响,云臻咽了口唾沫,登时不敢乱动。他屏气凝神,耳听八方。也不知过了许久,不远处倏然传来说话声。
云臻怔了怔,蹑手蹑脚地循声望去。
却见百步开外站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黑衣,是他不认识的。
而另外一个锦衣玉带,与齐光有五六分的相似,云臻昨日在狩猎开始之前见过的,是齐光的皇弟,珉王齐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