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秃子眼睛亮了:“拿来我看!”
手上的庄票又收了回来,查既白似笑非笑道:“价码不减,票子也是可抵现银的通宝,周三秃子,我业已全依了你们的条件,但是,你们也该多少给我一点保证吧!”
周三秃子气淋淋的道:“你真是善财难舍,不情不愿哪——保证?什么保证?”
查既白道:“保证你们一定把人交给我,保证二位不会拿了银子开溜!”
周三秃子故作沉吟之状——其实却早就有了盘算,他像是十分勉强的道:“好吧,在未将谷玻交给你之前,我们哥俩绝对不离开你左右,待你领走了人,咱们再各走各路,分道扬镳如何?”
查既白笑了笑,道:“行!”
周三秃子眼勾勾的望着查既白手上那张银票,有些急迫的道:“话说妥了,老查,银票可以送过来啦!”
查既白将票子递过,周三秃子仔细查验了一阵,这才满意的揣进怀里,又发出先前那种呵呵的笑声:“我说老查,从你手里接银子,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的银子比别人的要来得沉,更来得意义不同,拿你老查的银子,就和到大库领龙银一样的开心!”
查既白淡淡的道:“现在开始高兴还嫌早了点,周三秃子,你可别忘记,待把人交给我以后,这银子才算是你们的。”
一拍胸膛,周三秃子道:“放心,姓查的,我周某人一向说话算话!”
查既白道:“很好,现在可以带我去领人了。”
周三秃子挤挤眼睛,道:“要领人可太便当了,老查,我们办事自来讲究干脆爽利,你付了银子,人当然要交给你,而且会出乎你意料之外的快法!”
脸色一沉,查既白道:“甭他娘的给我挤眉弄眼,周三秃子,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快当法——人呢?”
左手大拇指往后一点,周三秃子好整以暇的道:“人就在隔壁,老查,这就交给你了。”
说着话,也不知周三秃子是按了虎皮石墙上的哪一块石头,就在他身后的整面石壁忽然悄无声息的侧转,现出另一个房间来。
那间房屋的布置也和他们现在的这一问同样简单,仅一桌一椅而已,谷瑛赫然正坐在那张仅有的木椅上,没有捆绑,不见任何束缚,她就恁般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谷瑛不是独自一人,在她身边站着一个满头自发,面如风干橘皮也似的驼背矮子,这年岁老大不小的驼背矮於双臂长可触地,两眼精芒如电,在他那满面交叠的皱捂间,都像隐约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邪笑……
不错,那是曹大驼。
面对着查既白,曹大驼白发苍苍的脑袋一昂,声音粗哑彷佛老鸦夜啼:“哈哈老查,久不见啦,今日幸会,可是大大的有缘!”
查既白目光尖锐的打量着坐在椅上的谷瑛,嘴里冷冷的道:“去你娘那条腿,有缘?我和你们这两块熊货有个鸟的缘,大家还是远着点好,否则彼此之间,终会有个倒霉的!”
曹大驼不但不气,反而碟碟怪笑:“好老查,你仍是那口无遮拦的老毛病,爽快豪迈得可爱……”
查既白望着一动不动,面目呆滞、双眼茫然的谷玻,语气严峻的道:“先给我闭上那张鸟嘴——曹大驼,谷玻怎么会变成这副木鸡似的德性?你们在她身上动过什么手脚了?”
曹大驼哈哈一笑,不慌不忙的道:“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放你一千个心吧,我们无论什么手脚也没动过,只是在她先前的饮食里加进一匙‘迷神散’,好叫她安安静静的呆在此处候着上路,老查,这乃是必要的防范措施,总比使绳子捆着她来得文明高尚吧?”
查既白阴着脸道:“这他娘的‘迷神散’对人体有多大的妨碍?”
双手连摇,曹大驼笑道:“半点妨碍都没有,只是能令服食者安静一个时辰,然后药力消退,就和个没事人一样啦……”
查既白道:“不需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