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冲慢吞吞的道:“当然不能容他们活命。”
嘻开大嘴,魏尚尧道:“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李冲又道:“但是,却也不能让他们死得大痛快!”
魏尚尧笑了:“这也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背着手走了两步,李冲道:“要叫这两个王八羔子受点活罪,一丁一点,零零碎碎的磨死他们,也好叫他两个来生记住——对‘丹月堂’的承诺永远不能失信。”
魏尚尧一副跃跃欲试之态:“他们来生一定会记住,李哥,在这一方面,我自有独传心法,一经试过的人,漫说只是来生,包管投胎三次,轮回五转,也全忘不了!”
忽然,周三秃子像头捏着鼻子待宰的猪一样呜呜叫了起来:“天打雷劈啊……你两个狼心狗肺,不是人种的东西……折腾畜牲也没有这么个折腾法……你们竟盘算如此糟蹋我兄弟……江湖有道,你们就不怕引起公愤,招致众怒,总有人会站出来惩治你们的……”
大吼如雷,魏尚尧吹胡子瞪眼的咆哮:“死到临头,还敢他娘的尖舌硬嘴?周三,你就等着吧,看老子们活剜了你两个之后,有谁会站出来包揽,你说江湖有道,‘丹月堂’的行事法则才是江湖之道,好叫你认明白了!”
周三秃子在地下挣紮着想坐起来,他仰起那张满是血污灰土的脸,提着一口气,悲愤交加的呼号:“你们杀……我叫你们恁情的杀好了……老天有限,断断下会少了你们的报应……我,我就算变为厉鬼,也要找着你们索命……”
先前周三秃子业已说过成鬼也不会轻饶查既白,现在又表示变鬼之后要向这两个‘丹月堂’的杀手索命,一边的曹大驼虽是伤得头晕目眩,血气翻动,神智倒还清灵,他听在耳中,不禁又是悲哀,义觉好气一一人活着的当口无能筹思报复雪恨的门道,却屡屡借着渺未可知的鬼魂来恐吓泄愤,这样的心理,只是更露骨的表现出黔驴技穷般的无奈与低能,实在不值一笑……
那魏尚尧忽然格格怪笑:“周三秃子,我们很想看看你变鬼之后的那副德性,不过我毫不们心,因为我确信,你如真能变鬼,也一定只是个窝囊鬼罢了!”
周三秃子扭曲着脸,嘶哑的叫声:“姓魏的……到时候你再看我是不是个窝囊鬼……我会拉着你个狗操的生魂朝十八层地狱里闯,缠着你的幽灵往血池中跳……我必定同你这千刀杀的畜牲同归於尽
李冲摇头冷笑:“人快死了,可真也带着几分阴气,不但像煞鬼头鬼脸,就连开口亦鬼话连篇,尚尧,辰光不算早,便送他们上道应卵吧!”
魏尚尧大声道:“好,我这就叫这两个从人变鬼——先上黄泉路,再过奈何桥!”
此刻,曹大驼已经半撑着腰侧斜坐起,白发散乱,气色灰败,他沉重的呼吸着,一双瞳孔中宛似闪流着赤漓漓的血光:“李冲……你们是真要零碎折磨我哥俩?”
李冲生硬的道:“不错,原本我只打算要你两个自绝谢罪,但你们不识好歹,非但出言无状,任意底毁本堂,更且聚众顽抗,如此一来,便要留你们的全屍亦不可能了!”
曹大驼咬着牙道:“只为了这一件事,你们便下此等毒手?”
李冲漠然道:“‘丹月堂’行事规律一向如此——谁犯了错,便必须付出代价,非以严惩不足立威信,曹大,这不是下毒手,是给活着的人一个警惕,好叫他们深切明白,与本堂交易来注,要绝对言行一致,没有折扣可打!”
喘了口气,曹大驼暗哑的道:“我们业已伤亡惨重,辛苦创立的这点根基眼看是散溃了……我兄弟也受创不轻,这样的折损,难道抵不上你们的惩罚条件!”
李冲冷峻的道:“杀人杀绝,刨草刨根,曹大,从哪一方面说,也不能容你们活卜去,你就死了心吧!”
魏尚尧也暴烈的道:“方才还他娘的充硬扮好汉,现下居然像条软鸟似的又耷位下来啦!曹大,你说的,挺起脊梁,别装孬种,死算什么,这辈子拼不过,来生再和我们豁上!”
闭了闭眼,曹大驼沙沙的道:“千怪万怪,只怪我们走错了一步……”
李冲谈谈的道:“一失足就是千古恨。”
摇摇满头的白发,曹大驼侧脸过去:“周三……他们是猪八戒吃秤砣——铁了心,咱哥俩也不用怨叹,谁叫我们事前没算计清楚?也罢,只消挺上一阵,就全过去了……”
周三秃子憋着声呻吟:“娘的……”栽在这两个狗操的手里,我是不甘心啊……”
李冲阴沉的道:“尚尧,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