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巨汉怒道:“当然先杀那贱人,接着就杀你,但你如欲阻我行事,秩序移动一下亦无不可!”
查既白笑嘻嘻的道:“我刚才业已说过,老朋友,需不需我伸手接揽,还要看你怎么往下做一你就真个会这么蛮横残暴,毫无道理的杀害一个妇道人家?”
巨汉凶狠的道:“我儿子的一条命,用这双狗男女的两条命来抵已是不值,此外,我绝了后,他们也一样不能继延香菸,即使由别人在这女子身上留种也万万不行!”
双袖拢起,查既白道。
“你倒是斩草除根,做得彻底!”
巨汉猛一挥手:“给我滚到一边,休来碍事!”
退后两步,查既白笑道:“我却要看看你待如何下这毒手,怎忍下这毒手!”
那边的白燕,已经是瑟缩成一团,她流泪满面,全身颤抖、以那种悲惧至极又哀恳至极的目光在巨汉与查既白两人的身上往来转动。
那巨汉身形微挫,全身的骨节便如连珠炮般紧密暴响,他双眼圆睁,吃人也似的瞪着白燕,然后,一步一步的逼近……
白燕开始在地下爬行,嘴唇哆嚏,四肢僵木的在地下爬动,她躲向查既白的方向,一边爬,一边位颤着低号:“救我……查大哥……救救我……”
查既白神态安详的道:“小嫂子,我看他杀不了你。”
巨汉蓦地怪吼一声,腾空而起,双掌夹着雷霆万钧之力,宛若恨不能将白燕砸扁捣烂,那么猛烈的袭卷下击——
白燕尖位着在地下翻滚,强劲的掌势呼轰兜旋,而查既白却纹丝不动,没有任何举止,就好像他纯是为做壁上观来的…
於是,在突兀之间,下压的掌力淬然斜转,彷佛两股无形的巨柠飞撞——目标竟是冲着查既白暴袭!
长笑如啸,查既白胖大的躯体在微微闪晃下已然闪电般移出七步,地下正在尖号着翻滚的白燕居然以一个头下脚上的姿势倒弹向空,双脚怪异的倏绞查既白颈项!
好一招歹毒的“金绞剪”!
头微仰,查既白右手伸缩,“青竹丝”的寒芒流灿齐吐,瞬息里十九道莹莹冷焰闪映出十九条幻变不定的光之图线,白燕原式不换,肘臂凌虚后推。人仍倒飞急掠,在空中一个轻巧的转折,漂亮之极的落回地面。
那是白燕一那满脸凄惶无告的白燕,那泪水不曾停止过的白燕。那屠弱窍细。几乎不想再活下去的白燕,也是那刚才还在无比惊恐中尖号滚爬着的白燕,一点不错,完全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白燕。
现在,查既白知道,这亦是一个编得好故事的白燕!
巨汉咆哮着正待再次扑击,白燕却淡淡的摆了摆手,只这一个细微动作,那巨汉竟如奉纶旨,即时退后,垂手肃立於侧。
查既白凝视着白燕,情况的变化,实在无法令他把前后的同一个白燕叠合在一起,理智上他当然清楚这是同一个人,心境与情绪的反应上,他却有一种白燕被借体还魂的怪诞感觉——好像是一个邪恶的鬼魂侵占了原先属於白燕的躯壳!
白燕也凝视着查既白,她的面庞苍白,斑斑泪痕尚未干透,她的长发披散,衣裙污皱,韵致依旧令人怜惜,只是,神色之间却阴酷寒凛得宛如一个经过蜕变的魔女!
就这样相互的对望,他们似乎都想透过彼此的瞳孔深处,探索对方在此时此刻内心中的揣测及意图。
夜色凉如水,也明澈如水。
周遭一片寂静,死样的寂静,好像连坟堆棺木里的死人都被眼前的僵寒气氛慑窒住了——不闻虫声嗽嗽,不见鬼火闪动,天地之间,只那月光洒下的幽幽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