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
更令查既白苦恼的是,他已没有时间再做观察或刺探,他甚至没有仔细考虑的余地,只要“丹月堂”一旦发觉出事,则必大举出动,周围儿方里的阔幅立将堤骑四布,鹰犬遍处,到了那时,这个地方马上就会是他门搜索围堵的重点,如此一来,乐子可真大”!
咬咬牙,查既白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身形一起,并未攀扶悬在井壁上的那条绳梯,管自凌空往下坠落。
自井门到井底.约莫只有大把深的高度,他几乎才一跃入,便己到了井底,脚下踩着的土地坚硬干燥,还有冬散的估叶断枝,空气也相当清爽。
这里的光度来自两个方向,一面是从井口反映进来的天光,一边是从平着井底的一间石窖透出的烛焰,不错。这问石窖是由井底平行凿通砌成。就好像这口枯井打横延伸了一段。
查既白背脊贴着井壁朝内端详,不觉眉头便皱了起来——-井底到石窖中间,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但当中却也以一道铁栅栏分隔,像这种粗逾儿臂的铁栅栏,若没有工具光用人力去拆拗,乃是极不可能造成损毁效果的;在栅栏后面,对坐着一个金衫人,一个银衫人,两位朋友正把脑袋靠在石壁上闭目打吨,显然他们尚没有察觉查既白的潜入!
睁大双眼的查既白此刻不禁有些发呆,因为他竟没有看到影子和谷瑛的踪迹!
石窖的面积并不大,由那插在壁上的一根牛油烛光照耀下,足可一目了然,里外看个分明,的的确确没有影子和谷瑛的下落!
这一下查既白的脑门上可就又急出汗来,他迅速的思忖着——莫非李冲在这紧要关头诙了他?莫非影子和谷瑛业已遭了毒手?或者,他们已被移到另一个地方囚禁?
一连串的臆测又被他自己一连串推翻,他不相信李冲会在尽了如许力量之后再留个烂污尾巴,李冲不会不明白,他早已和姓查的站在同一条船上,到了这个时候想往下跳,绝对是来不及了;而影子於谷瑛如果遭了毒手,李冲的消息乃来自清晨,决不会不告诉他这个事实,假若说他二人另被移至他处囚禁,铁栅栏之后这一位金牌级执事和银牌级执事又守在那里发什么愣?
查既白越想越觉得其中大有名堂,他立即决定,管他娘的人在不在,且先下手弄个清白再说!
一阵奇异又幽诡的怪声便从查既白的嘴里发出,很轻很轻,很细很细,有点深山猿啼的韵味,也彷佛郁林间隙拂过的风声,透着恁般悠悠晃晃,令人心里怔忡茫然的玄秘感应……
后脑靠在壁上打吨的那个金衫人慢慢睁开两眼,哈欠一声又再闭上;另一位银衫人却跟着睁开眼睛,倾耳聆听,一边面带迷惆的循声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