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既白一下子心火怒升,他正要咒骂几句,目光所及,不由暗叫一声苦也——他以为对方只得一人幸存,但是摆在面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四个金衫人,两名银衫人正站成一个半弧形阵势面对着他,另一个黑衣朋友尚坐在一边地下粗浊的喘气,看情形,刚才幸而逃命的一位,就是这喘得狗熊般的仁兄了。
六个金衣银裳的杀手四周,还有三条巨大凶悍的金毛犬,那三条金毛犬对着查既白只是摇尾吐舌,喉中闷闷低曝,却并没有扑噬的意思,态度上要比它们的主子友善多啦!
一个长脸黑肤的金衫人疑惑的看着那三头恶狗,又细细注意查既白,另一个白白胖胖的金衫人便慢吞吞的发了言语:“你就是那姓查的?”
查既白干咳一声,笑道:“猜得一点不错,老兄,我就是那姓查的!”
望了望土堤边两具身着黑衫的屍体,这金衫人阴冷的道:“果然功力不凡加上心狠手辣,只一出手就干掉我们三名铁牌级的弟兄,姓查的,你值得庆贺,‘丹月堂’的上下三级执事,大概快近一半叫你宰了!”
查既白搔搔后颈,道:“希望你们各位不要凑齐那一半的数目。”
对方缓缓的道:“这一次,你决不会再有以前的运道,姓查的,我们将在此地围死你,而且必不予你丝毫苟延残喘的机会!”
左右一看,查既白道:“朋友,你们的人马分布在这广阔数十里的地面上,要拢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你以为我会给你们这段时间?”
白胖的面孔上是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这位金衫人阴沉的道:“会需要一点时间,查既白,但这点时间要比你预料中的短促,在这短促的辰光里,我们有绝对把握将你迫阻於此!”
查既白笑道:“你们注意,我会拚命的!”
那金衫人冷然道:“没有人相信你将柬手就缚,姓查的,我们等着了!”
长脸黑肤的金衫人似乎微觉不安的回头张望了一下,他那白胖的同伴好像明白他在忧虑什么事,形色非常沉稳的道:“不急,黑焰火箭一旦出现,这里即是我方全力汇集之地,也就是姓查的断魂之时,李冲做事踏实得很,我们马上就能看到火箭升空!”
查既白差一点就跪在地下叩谢苍天——由对方的言语中推测,李冲当然也是他们的一组,而且那施放信号示警聚人的责任明白是由李冲承担,如此一来,查既白岂不是大大的有了生路?
现在,信号该已发出却尚未发出。
那长脸黑肤的金衫人突然出声道:“姓查的,另外你那两个同伴呢?”
查既白皮笑肉不动的道:“我们是分开逃生的,这样机会较多,你他娘吃了这些年奔命饭,竟不知道分散目标,诱敌迷乱的基本原则?”
一条金衣闪闪的人影,便在此时从后面一处斜坡顶狂奔而下,一面跑,那人一面大叫:“火箭全部失灵不能用啦,一定是什么时候被湿气浸蚀过,杨超,你们身上还有没有另外携带备份?”
刹那间,眼前的凡位丹月堂杀手全都脸色大变,那叫杨超的白胖朋友猛退三步,脑袋却不敢稍转的咆哮着:“三枝黑焰火箭全给了你,哪里还有备份?快,用竹笛,用银哨,用一切可以传信的工具通知我们的人,快呀!”
长脸黑肤的金衫人连连跺脚:“李冲,这下子可叫你害惨了!”
从斜坡顶奔下的金衫朋友,果然正是腰违不久的李冲,李冲也是满头大汗,一副又急又恨又无奈的表情。
“你们怎能怪我?那三枝黑焰火箭不知何时受了潮,根本燃不着,大伙事前疏於检查,临到节骨眼上却叫我背黑锅,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煞住话尾,好像到这时他才看见查既白,瞪着眼,他形色愕然,做功十足的道:“这一个,可是那话儿?”
杨超气急败坏的叫:“快快传讯示警哪,李冲,这不是姓查的,莫非还另外钻出个鬼来?”
查既白泰山笃定的呵呵笑了,他心里有数,他决不是半截腰上钻出的鬼,倒是眼前这几位,便不是鬼,也离着做鬼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