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既白悻然道:“谷瑛,就凭你这把火候,也配给我讲解道上争生求存的道理?娘的,我老查今天时运不济,连个三络梳头,两截穿衣的妇道也数划起我来,人一旦霉了,遇上什么光景也都反了常啦……”
谷瑛一点也不生气,神情十分恳切的道:“别不高兴,老查,在经过这么一段日子相处以后,我们也算患难之交,从前我不了解你,甚至畏惧你,躲避你,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对你我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新的观感;老查,因此我对你说的话语,出自肺腑,字字发由内心,我不会故意讽刺你,更不会存心调侃你,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真正掬诚相交的朋友!”
怔忡了好一会,查既白才艰涩的道:“我心情不好,难免出言无状,谷漠,谢谢你的海涵与曲谅……我想,你说的不错,是我这些年来上风占惯了,才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希望你别介意我先前的那些屁话,我会记住你的谏言——一个江湖人,必须能淡然得意,忍受失意……”
谷瑛笑道:“那才是真正的豪杰!”
查既白打了个哈哈:“豪杰不豪杰我根本谈不上,至少不叫人家看成个输不起的草包,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没关系,这一阵失了脸面,下一场再扳回来,只要他娘的人不死,最后哪一个笑脸还不一定哩!”
谷瑛点着头道:“好极了,老查,我就怕你挫了锐气,失了斗志,想想看,似‘丹月堂’这等以杀人为业的邪恶组合,有多大的势力,多厚的力量?除了你老查敢以一己之力与其抗抬,更连连挫其锋锐,两道上还有谁具有你这等勇气和雄心?只凭这一点,你已足可顾盼自豪,至於将来成败,乃尽其在我,任什么人也没有资格加以批评——-他们不敢批评,因为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胆敢明着与‘丹月堂’为敌!”
双手一拍,查既白大笑:“好婆娘,经你这一说,我他娘顿觉豪气干云,热血沸腾,结,豁上了!”
正说到这里,远处已传来影子的低呼声:“老板,老板……”
查既白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在这里,云楼,可找着吃喝的东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