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须请罪?我等又有何面目责怪於你?害死你师父的是孙玉成,他虽入魔,可毕竟曾是我妙法派的金丹长老……说来,还是我妙法派对不住你师父……”
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
“再者,你揭破孙玉成阴谋,破了他的挑拨离间之策,更使得孙玉成不可能潜伏妙法城中,伺机破坏城防,还探出了妖魔渊真魔的情报,免去了一场大劫。细论起来,你对我妙法派,乃至整个中土仙道,都是有功、有恩,又何来冒犯之说?”
“镇守宽宏大量,弟子佩服。”倪坤道:“弟子有一请求,盼朱镇守应允。”
朱振武道:“你有何请求,尽管说来。”
倪坤肃然道:“弟子想带孙玉成首级,前往我师殒落之地,拜祭於他。”
朱振武看一眼孙玉成屍身,略一沉吟,慨然点头:“此魔为你亲手诛杀,首级你尽管拿去。”
“多谢朱镇守!”
倪坤道谢一声,摘下孙玉成首级,拿麻布裹了,放进储物袋中,又顺手从孙玉成屍身上拿了件物事,面不改色收进袖中,之后便向朱振武拱手请辞。
朱振武道:“你自玄阳城而来,一路奔波万里,又与孙玉成战了一场……何不先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倪坤认真道:“弟子急於拜祭恩师,一刻也等不得了!”
朱振武见识过他诛杀孙玉成时展现的本事,其近战搏杀之能,朱振武此时回想,都觉阵阵心悸,自忖若在极近距离下,被倪坤迫入贴身搏杀的境地,他自己的表现,恐怕也不会比孙玉成好上多少。
而倪坤那能硬扛金丹法宝,甚至手碎金丹法宝的“硬骨头”,更是让朱振武惊叹不已。
既倪坤有这等本领,朱振武便不担心他在野外的安全。
又见他祭师心切,感佩他尊师之情,当下也不再劝说,点头道:“如此,你便去吧,路上小心。”
朱振武身为妙法城镇守,肩负重任,不能擅离。
出了孙玉成入魔之事后,他还要在第一时间,在妙法城内排查一番,看是否有受孙玉成蛊惑的弟子潜伏城中,以排除一切隐患。
若非如此,朱振武还真有心陪倪坤走这一遭。
“弟子告辞。”倪坤又是一揖,转身离去。
目送倪坤离开后,朱振武又看一眼孙玉成屍身,眼中既有厌恶,又有黯然,叹道:“孙玉成入魔,赵牧阳殒落……短短时间,相继损失两位金丹,中土形势……愈发艰难了。”
黯然一阵,他又振作精神,沉声说道:
“妖魔渊真魔降临之事,必须第一时间通传各派。那多目魔既有元婴境界,又有那什么‘观纹魔眼’,可洞悉万里如掌上观纹,那么在将之诛灭之前,各派都得收缩回城,不能再有大队弟子在野外逗留了。”
刚要安排人手前往各城通报多目魔之事,便听荀文若沉吟道:“朱师叔,依弟子之见,倪坤他恐怕并非是去祭拜他师父。”
朱振武浓眉一皱:“什么意思?”
荀文若缓缓道:“弟子感觉, 他可能是想去死雾海,找那个多目魔报仇……”
“这如何可能?”朱振武奇道:“倪坤实力虽强,但我观他乃炼体修士,之所以能击杀孙玉成,一是因为此地环境限制,孙玉成无从拉开距离,由始至终都没能发挥出金丹修士的优势。二是因为孙玉成本身就极不擅长斗战……
“而那多目魔乃是元婴真魔,就算其有伤在身,实力也绝不可小视。若其伤势已复,恢复全盛,那即便有十几二十位极擅斗战的金丹修士联手布阵,也休想在野外胜过它。最多只能凭借真仙大阵之力,将其阻於城外,或设法将之诱入城中,借真仙大阵围杀……”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怔:
“不对!倪坤能变化形体相貌,可伪装成妖魔,伺机混入妖魔之中。他又胆大包天,还真可能独闯死雾海,找那多目魔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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