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地。
一片崇山峻岭之内。
山高凭雾锁,林密岚气升。
一个深幽如潭的湖面上,正静静飘着一叶孤舟。
孤舟上,却空无一人。
只在不远处。
一名身着蓑衣,带着竹帽,宛如山间老农的老人,正手持一根钓竿,静静而坐。
老人的身下,空无一物,只有如镜般平静的湖面。
但他就这般盘坐在湖面之上,不沉不浮,稳如磐石。
只是偶尔间。
身形微微一动间,身下的湖面才会泛起涟漪。
不多时。
一叶木舟,自湖边而来。
“师祖,请帖已经送了。”
木舟上,一名面容粗犷,目光锐利的男子轻声开口。
神状,无比的恭敬。
甚至。
带着深深的崇仰之色。
“我知道了。”
老者语气平常。
只是微敛的双眼间,却是一道精光乍现,映得湖面出现反射。
啪!
随即。
老者右手一动,钓竿被一下拉起。
一尾肥鱼,自湖面跃出,剧烈挣扎,溅起一大片水花。
“这鱼可真够肥的,只是有些不知死活。”
老者猛得收竿,抓住肥鱼,语气平淡,却似乎意有所指。
蓬……
随之。
老者站起身来,持竿的右手一收,整根钓竿直接化作雾气,消弥不见。
显然。
这根钓竿并非实物,而是他以灵力凝实而成。
手中提着肥鱼,老者身形灵动,踏着湖面,走上小船。
“收好了,今晚拿它下酒。”
老者将肥鱼丢给粗犷男子,拍了拍手,解下蓑衣和竹帽。
粗犷男子将肥鱼放於木舟的水槽中,主动将木舟划向湖边。
“师祖,你说这秦九渊,会不会前来?”
途中,粗犷男子忽然开口问道。
“他一定会来。”
司空玄站在舟前,呼吸着温润的空气,语气有着笃定。
“为什么?”
“师祖你请他来,明摆着就是一个鸿门宴。”
“他还会来赴会?”
粗犷男子有些不解。
“看来,泰曜你仍然不了解他。”
司空玄转过身,摇了摇头,解释道:
“观此子行事,狠辣霸道。”
“一言不和,就杀人夺命,完全不顾忌丝毫后果。”
“不管是他刚刚初显峥嵘,还是威名日盛,如日中天之时。”
“也无论对方是夏家,青帮,还是隐世传承,以及啸林会。”
“甚至,包括与我同为玄境的小武神燕长歌。”
“他从未有过丝毫退缩。”
“此子,不是拥有极大的自信,自认能掌控一切。就是极端自负,目空一切。”
“无论哪一种,他都会来。”
闻言。
泰曜陷入沉吟,发现似乎真是如此。
“师祖,那您看此子,是自信还是自负?”
泰曜抬头问道。
“自信,还是自负。”
“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只要来了,就注定回不去。”
司空玄语气冷冽,眺望着天际,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
秦九渊拥有天人之名,横压华国,自负凌天。
那他身为老牌玄境,纵横上百年,几近传说。
又怎可能不自负!
……
天茫峰。
秦天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有着神光闪动。
“前辈,这司空玄来者不善。”
“摆明了是鸿门宴。”
“说不定,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前辈你去赴宴。”
“要我说,我们就不去,看他能怎么办。”
“他有本事,就来天衍峰。”
“凭此地的大阵,哪怕他是老牌玄境,传说中的人物,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