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得意道:“即便是你人老珠黄,我徐凤年也依旧会活的好好的,气不气?”
姜泥猛然抬起头朝下咬去。
“你小狗啊!”徐凤年一把松开拉着姜泥的手,人闪到一旁。
“你才是狗!”姜泥不甘示弱大喊一声。
“世子,我,我,鱼花魁!”褚禄山喘着粗气从外面跑进来,胖乎乎的脸上油光一片。
徐凤年没好气道:“她就是你说的那个舞剑一绝,杨柳细腰的花魁?”
褚禄山点点头,不解道:“世子怎么了?”
按照往常,世子殿下此时应该谈论美人的身子才是,诸如“你前面肉这么多,走路累不累?累的话本世子晚上帮你揉揉”一类的话,他褚禄山跟在世子殿下身边可没少听。撩小媳妇这方面,褚禄山对世子殿下的感觉就两个字:服气!
“她要刺杀我!”这五个字,徐凤年说的缓慢又清楚。
“冤枉啊!世子,这绝对不是我安排的。褚禄山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世子下手啊!”徐禄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叫化徐,看来你有的忙了,这想要取你命的确实不少。”景舟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拉着鱼幼薇的胳膊,朝外走去。
“你要去哪?”徐凤年朝外喊了一句。
“帮她赎身,她以后是我的人了,这刺杀你的事,跟她无关了。”
“赎身?你不会真看上这风月之地的女人了吧?”徐凤年偷偷瞥了一眼白狐儿脸,朝外又喊了一句,满头雾水。
难道山鬼还有这癖好?不好良家爱风尘?
这风月女子嘛,玩玩就是了,但是赎身这种事,他世子殿下还从来没想过。
没消多久,徐凤年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惨叫声。
一颗夜明珠替鱼幼薇赎了身。
虽然紫金楼的老鸨韩大娘不同意。这会下蛋的鸡,不狠狠敲诈一笔,怎么能对得起她从业多年的经验!
只是韩大娘没过多久便傻眼了,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差点儿将她紫金楼给拆了。
娘来,这种一脚将她紫金楼护卫踢飞的公子哥,她可从来没碰到过。紫金楼作为陵州最大的风雨之地,这楼里的护卫个个都是江湖好手,别说是公子哥了,即便是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掌门进来,想要硬闯,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紫金楼一众采花客闻声也顾不得鱼水之欢,急忙提上裤子跑了出来,这有人敢在紫金楼放狠,莫非又是世子殿下发脾气了?
若是触了世子的眉头,他们可不敢在这里多待半会,不然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即便是世子想要看烟花,一把火将这紫金楼烧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众人出了门,放眼一看,一楼横七竖八躺了二三十个汉子,中间站着一紫衣年轻人,竟然不是世子殿下。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事,这陵州城里,除了世子,谁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众目睽睽下,紫金楼的鱼花魁抱着一只猫,拎着一包裹跟着那紫衣年轻人缓缓离去。
当日,外地公子哥儿冲冠一怒为红颜,大闹紫金楼的小道消息就传遍了陵州城,不少人津津对此乐道,纷纷猜测那紫衣公子哥是何人。
据说还有人跑到北凉王府问世子殿下,对这新来的纨絝如何看待,岂料向来以天下第一纨絝自称,无恶不作的世子殿下,竟然对此只是呵呵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让不少人怀疑世子是不是转性子了。毕竟在以往,这在风月之地打人放火抢花魁的事,这陵州城里只有世子殿下敢做,也只有世子殿下能做。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和世子抢花魁,不用到第二天,人便被打得下不来床。做什么也不能和世子殿下抢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这是陵州城里一众公子哥,商甲贵人多年挨打得出来得到的宝贵经验。
当夜,鱼幼薇便搬进了景舟住的小院。
看着鱼幼薇替自己收拾被褥,景舟还真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人不是花魁,而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如果可以忽略这丫鬟丰腴的身子。
“有一件事还得再提醒你一次,不管你进这北凉王府有没有什么目的,但不论是徐凤年还是徐骁,你都杀不了。这北凉王府,你能看到的,即便是丫鬟、小厮,也一个个都身怀绝技,不是你能比得过的。你要是还执念着杀人,不过是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罢了。”
鱼幼薇没有回头,只是不断收拾着被褥。
过了片刻,她才低头道:“公子放心,我知道。”
景舟道:“你知道便好,女儿家整日被仇恨所缠绕,活的太累。你有没有想过徐骁为什么会将楚国皇室屠戮干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徐骁将皇宫内上上下下杀了干净,即便是幼小的公主也没放过。”鱼幼薇身子一僵,她虽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语气仍能叫人听出有一股恨意。
景舟道:“不杀干净又能如何?难不成要让宫内的女人都沦为其他人的胯下玩物?身份高贵的女人最能叫男人升起征服感。据我所知,徐骁兵围楚国王城时,并非只有北凉军在, 离阳王朝其他地方的大小将军,不在少数。若是换成徐骁之外的人第一个攻破皇宫,你觉得不论是皇后还是妃子,有几个人能幸免?况且皇后又是色甲!”
春秋有十三甲。
甲意为第一,在各自领域独占鳌头的便是这十三甲。三大魔头之一的黄士龙,因为十九道第一、草书第一、阴阳谶纬第一,一人独占棋、书、算三甲,故得了黄三甲这名字。而两袖青蛇一剑开江两百丈的剑神李淳罡,便是剑甲。至於西楚皇后,则是色甲,天下第一美人,这样的人,谁不心动?
过了好半晌,鱼幼薇颤声道:“可沦为,沦为玩物,不也能活下去?”在她想来,总有人不愿意死,活着虽苦,却也总比死了强。徐骁攻破皇宫后可是血流成河,一个活口都没留。那些个宫女、太监又有何罪?
景舟摇摇头:“等一群兵老爷们玩腻了后,这些楚国皇宫的贵人也活不了多久,连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都是奢望。你觉得会有哪个将军,会不顾及离阳皇室,将楚人带回家养着,平白给自己留一个污点?至於宫女太监,也怕是活不过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