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说写还是真写,但看钱来发走笔如飞,不消片刻,一张让渡约据已经写好,不仅字迹清楚,内涵尤其条理分明,决无虚饰花巧,写完了,他双手拿给钟沧过目,钟沧仔细看过一遍,又转给武青查询。
武青再三审视之后,点头道:
“行,只要姓钱的画押盖上指模,这让渡契约就能成立了。”
钟沧小心的道:
“其中用词遣句,没有名堂吧?”
武青肯定的道:
“内容相当踏实,写得一明二白,当家的,钱来发在这篇东西上倒没有弄鬼。”
一下子兴奋起来,钟沧道:
“如此说来,有了这玩意,他的那份家当就全是我们的罗?”
武青道:
“尚待他划过花押,盖上指模才算数。”
钟沧原本的雍容沉着,不知突兀间跑到哪儿去了,他一把将约据抢过,铺在钱来发面前,一叠声的催促着道:
“钱大兄,就这么一道手续,你还是赶紧给它周全了吧,郭德敏,印泥呢?还不快把印泥拿来?!”
郭德敏急忙从怀中摸出一方石质印盒,打开来摆到桌上,朱红的泥色鲜艳醒目,就等着钱来发把手指印上去,再捺下来了。
但是,钱来发双臂环胸,闭目无语,竟没有进一步动作的表示。
钟沧见状之下,不禁又急又气,嗓门跟着变粗了:
“我说钱大兄,君子一言,可是快马一鞭,大家说定的事,到了这个节骨眼你怎的又不吭不响了?装聋作哑只怕解决不了问题!”
钱来发张开眼睛,居然双目含泪,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威震两道,血手无情的“报应弥勒”,原该是如何的淡置生死、慷慨赴难,掉下脑袋也不会哼一声才对,而此时此刻,却摆出了这么一副窝囊像,怎不令钟沧以下“飞蛇会”的每个兄弟都大吃一惊?
用力摔摔头,钟沧呐呐的道:
“钱,呃,钱大兄,你,你怎么哭起来啦?”
钱来发幽幽一叹,哽咽着道:
“我是难过。”
钟沧搓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