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看得先找几个帮手——”
没有搭理褚兆英,钱来发只管向焦二顺道:
“另有一件事,焦二顺,‘返璞堂’的‘无上双刀’最近也在触我霉头,上线开扒,前些日才劫走了我一打金材,这桩公案,你听说了吧?”
焦二顺点头道:
“当然听说了,来发爷,因为小的先忙着查探‘飞蛇会’的底蕴,一时尚抽不出工夫去了解‘返璞堂’的动机,再则‘飞蛇会’方面的路子比较宽,所以暂且就把‘无上双刀’的事搁了下来……”
钱来发道:
“搁不得,‘无上双刀’那边之难缠,绝对超过‘飞蛇会’,他们对我的压力与威胁,更比钟沧一干人大得多,焦二顺,这档子事,我若要你去办,你自忖办得了么?”
焦二顺凝思片刻,形态上竟显露着滞重:
“来发爷,小的只能这样回你老人家—一小的一定尽力而为,但会不会有结果,小的不敢担保,但不拘成事与否,五日之内必有回报。”
钱来发道:
“就这么办吧,焦二顺,亦不必勉强涉险,自己的安全最为要紧!”
焦二顺道:
“小的省得,来发爷。”
日注褚兆英,钱来发吩咐:
“等会你陪焦二顺下去,拿两千两银子给他,票面散碎些好作用。”
焦二顺又是单膝点地:
“多谢来发爷,小的叩赏啦。”
待到褚兆英偕同焦二顺离去之后,钱来发的脸色才真个冷凛起来,他心中既烦且乱,眼前的麻烦搅合在—堆,看似有牵连却又似各行其是,看似无牵连,发生的时间又太巧,到底这是一桩综合的阴谋抑或两桩独立的事件呢?
花园里挺清静,除了偶而扬起的虫鸣声,就是习习凉风拂过树梢的簌簌响动,空气中透着一股柔沁的芬芳,夏日的午夜,亦自有那等的馨润与爽泰。
钱来发背着一双手在园中小径散步,仰首望天,而夜空有繁星、有弦月,闪灿的光亮恰好配衬这一份安宁,他不禁在想,如果一辈子都能像这样悠然自若的徜祥林泉,更忘却凡尘百般忧虑,该有多好?
恍惚间,似乎园中的花香浓馥起来,他用力吸吸鼻子,又觉得不对,因为他熟知园子里莳栽的花卉并没有他现在闻到的这一种一—这是一种罕见的“紫鹂花”的花香,香气强烈又隽永,透着如此固执深契的韵味,他不明白,这固执的味道是从哪儿飘来的?
於是,他游目四顾,很快就发觉丁香味飘来的所在—一院墙下,站立着—个略微高挑的白色身影,那白色的身影相当窈窕,带几分俏生生的姿韵,长发在夜风中飘舞,人在静致中别具洒逸的灵气。
敢情是个娘们——钱来发干笑一声,慢慢走近过去,直到隐约可以看清对方面部轮廓的距离,才停下步来,他端详着人家,唔,长得还真不赖哩。
那女人大约有二十五六岁左右,正是风情润丽,熟透了的年华,但在她俏美的容颜上,却凝布着—片难以亲近的冷肃之气,尤其—双浓眉,更显得倔强刚烈,反把她初次予人的灵秀印象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