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狂吼出自齐百岳嘴里,“九臂摘星”不知何时已亮出他的“渡魂锥”,形态似要吃人一般对着钱来发冲来。
斜刺世人影闪动,缅刀翻涌,形若凝虹,楚雪凤挺身前迎,面露不屑:
“车轮战还没打够?这就叫名门大派的行事坦荡、光明磊落?”
坐在地下的郭铮急吼吼的吆喝:
“百岳退下!”
齐百岳托腕错步,反施而回,却不情不愿的大叫着:
“大师兄,我们不能就这么算完,‘华山派’丢不起这个人,姓钱的再狠,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我们拼肩子上,好歹先把他撂下——”
钱来发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瞅着齐百岳,口中“啧”“啧”有声:
“乖乖,名门大派,莫不成全是这样的作风?车轮战之余,又想以众凌寡、合打烂仗?放眼天下武林,可没有此等的规矩吧?”
齐百岳额浮青筋,咬牙切齿:
“和你这类江湖莽夫、黑道恶枭,根本用不着讲规矩!”
钱来发摇头道:
“齐朋友,华山一派,已被你糟蹋够了,你还不就此省悟,也好留个余地?”
齐百岳目透赤光,握着“渡魂锥”的一只手竟有些控制不住的软软颤抖:
“钱来发,你休要在我身上妄加罪名,我什么时候玷辱过本派声誉?成败并不足以论英雄,胜负之争,仅涉及个人所学,无关师门——”
哈哈一笑,钱来发道:
“你说得对,因此何妨看开一步,往远处想?这次不行,下次再来,拿光明正大的手段挣回脸面,却强似群打群殴,胜亦不武哪!”
从地下挣紮起身来,郭铮头上结紮的辫子已有部份松散,皓发蓬生,气色灰败,先时的风发英姿已不复见,他提着一口气出声:
“来发兄,你已经三战三胜,我们承认输了,请放心,我们‘华山派’一向是输技不输人,断不会干那下作勾当!”
钱来发收起笑颜,形态转为严肃,甚至严肃得带着酷厉了:
“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郭兄,天底下有千百种人,也就有千百种不同个性与意识,对哪种人用哪种方式应付,我素有心得,在约斗之初,我信得过贵派的正统作风和磊落行径,所以安排的对策亦同样光明坦荡,我并不含糊我的敌对者属於哪—类,更不顾忌他们将要使用何等手段相加,自古以来,就衍生着许多相生相克的方法,这都不是症结,症结只在於个人的良知及对自我的评估!”
郭铮苦涩的道:
“来发兄,我们的行事法则,应该没有令你失望……”
钱来发缓慢的道:
“还算差强人意。”
郭铮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向身边的三个师弟招呼一声,由齐百岳过来挽扶着绕向后面的松岗,不一会,有蹄声隐隐传来,又渐去渐远。
憋了好久的焦二顺,手搭凉棚望向蹄声传来的方位,忍不住咕哝着道:
“娘的,什么名门大派?临要夹着尾巴走了,居然连声‘山高水长’的过门也不交待,这不叫越混越回头叫什么?”
钱来发伸手拍了拍焦二顺肩膀,眯起两只眼,似笑非笑的道:
“少嘀咕了,那焦二顺,去牵马过来,就便通知藏在松堤后面的屠无观、鲁元标他们几个,别他娘躲躲闪闪了,还不通通给老子放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