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虚影时不时从高居六道之上的齐藤一心相上分出,投入六道世界之中,於此同时又不断有虚影超脱轮回,复归齐藤一自身。
这便是灵屋六道的独有修行方式,在保持主神念空灵寂静,真如不动的前提下,不断将分神念投入六道世界中,在其中经受一遍又一遍的,如梦还真的颠倒轮回,直到最终悟出本来面目,超脱轮回,回归本我。如此反覆淬炼,便能使神魂尤为通达清明,坚定如恒,百劫不移,培养出一颗超拔脱俗,堪破色空,永不蒙尘的道心,乃能度百千劫犹如弹指刹那。在任何极端情况下,都不会轻易坠入傲慢自满、患得患失、狂怒凶暴、贪婪无厌、怨恨痛苦、愚昧失德的各种负面心态中去。
古有“庄周梦蝶”,仅仅从变成蝴蝶的一梦中便能悟出物我合一之齐物真谛,破除真幻虚实,“我”与“非我”的界限。又有“黄粱一梦”,便是一名不得志的书生在客店中遇上吕洞宾,因仙术入梦,在梦中中了进士,屡立功勳,位极人臣,享尽荣华,也曾因奸臣陷害而被下狱流放,几起几落,最终在儿孙满堂之年久病不愈而离世,然而一梦醒来后却发现睡前煮的黄粱饭还没有熟,因而大彻大悟,遁入仙门。
由此可见,这种历练虽是虚幻梦境,但却仍然可以借假修真,增进道行。而且这种历练并非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可以收纳众多外来杂念、意志、愿力、规则来进一步自我完善,是以灵屋六道一向包罗万象,正邪不忌,不但不怕纳入驳杂狂热的香火愿力,反而能借这些外来杂念淬炼自身神魂。若是有足够道行,连迪亚波罗、墨菲斯托、泰瑞尔等魔神、大天使的灵魂本源都可以纳入,成为自己神魂道心的“磨刀石”。
六道轮回规则越是完善,越是接近真实世界,淬炼的效果越佳。而历练的过程,也是进一步体悟六道轮回真谛,将之不断自我完善的过程,两者互为依仗,相互促进。当到了一定境界后,灵屋六道甚至能够在冥冥中与某个真实世界相互契合,分神在灵屋中转世,也就相当於分身在真实世界转世,不过到了这地步,已是近乎合道了。
在历练的过程中,齐藤一甚至能够借此参悟路中一苦心经营无数时日的金光神域中的神道规则,包括“诸天万神星斗大阵”,就连莱因哈特的心象结界中的血腥、死亡规则,也能有所收获。为六道轮回再增添更多变化。哪怕这些都是残破规则,并不完整。但这也只是收获的多与少的问题。
“这个以信仰愿力融汇星力的阵法,不少变化似曾相识。似乎就是星奕士的手段。这么看来,那个名叫莱因哈特的血族,也就是之前计算镇魔井的那一伙人!
还有这个名字莱因哈特,不就是郑吒复制体的仇人之一么?虽然那是属於恶魔队复制体间的恩怨,不过郑吒复制体很可能由此迁怒本体。”在消化信仰元晶的过程中,齐藤一忽然有意外发现,“他的心象结界,看来也是一种变异的神域,故破碎后也与信仰元精属於同等性质。血族以血液为灵魂的货币。同时自然也可以作为信仰的货币,吸食血液,既能吞噬灵魂,也能收集到信仰力量,融入自己的血液中并加以融汇提纯。而赋予血液,也能赋予他人灵魂与信仰。所以食屍鬼,也就类似於被强行贯注信仰的神道傀儡……这么看来,血族倒是很可能是某个神域为了方便在现世发挥信仰之力而尝试制造出来的物种,虽然这种尝试很可能是失败的……”
一切神魂淬炼与参悟都在随时随地。不动声色间进行,所以表面上,齐藤一依然在与元通谈笑风生。
收了信仰元晶,用过一番茶水之后。齐藤一又随元通来到深山中的一处溶洞之内,只见洞中匝道曲曲折折蜿蜒累跌,暗合九宫五行之变。却是天然加上人工修整而成。其中阴风缭缭,凄冷阴森。更兼一股教人窒息的浓郁土腥味,越是往下走。越是有一种要被生生冻僵活埋的恐怖感。
两人都属法力高深之辈,稍为动法护身,便是无碍,如此在洞内曲折向下走了数十丈,整个甬道赫然开朗,面前出现个硕大无比的天坑来。
此坑宽逾百丈,高矮也数十丈,顶部看着就似个平常的锺乳石洞,但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每一条锺乳石都铭满各种符籙,而且彼此间缠绕墨线,线上又悬挂幡、旗、经幢等物,在阴风激荡中凛冽飘舞。石洞的底部则完全看不清楚,只见大量浓稠到呈现半液态的黑气淤积其中,如同一个漆黑无底的池塘,却是酝酿沉淀了数以千万年,几乎达到凝实地步的地煞阴气。
这却是一块极品养屍宝地,乃是得天独厚的地脉阴气汇聚点,外加大神通者进一步改良风水,布置聚阴辟邪阵法而成。其中地煞阴气不仅仅浓郁,而且精纯,不会随便滋生出什么怨煞魔怪。哪怕是最普通不过的屍体,置入养屍池后,只需假以时日也必定能够炼成飞天僵屍。若是能够找到命格独特,资质上乘的屍体,成就铜甲屍也不在话下,这也是茅山这等的大宗门才能独享的资源。
齐藤一只将道袍一挥,眼前便开了一道幽深无底的门户,其中隐约可见死云如墨,屍山延绵,铁狱巍峨。身披一身霜光耀耀,沉重坚固得直如万载寒铁的骨甲的鳌拜伴随着如潮如海的鬼魂恸哭、呐喊声大步走出,宛若万亡之王的森寒灭绝死息滚滚扩散开来,顿让已有鬼仙修为的元通也忍不住面色惨变,全身打颤,连连后退。
“这……这可是铜甲屍王?”直觉鳌拜只凭屍气威压就足以碾碎、吞噬自己的神魂,元通眼神中不觉流露出深深的骇然与忌惮。他当年也曾参与东陵皇城一战,不过那时的鳌拜,比起如今的鳌拜还要大有不如!
“并非铜甲屍王,正要借此养屍地穴成就铜甲屍王。”齐藤一笑而回道,其实鳌拜威压过甚,屍气太凶,反倒不是铜甲屍王的表现。若真是铜甲屍王,屍气早已返璞归真,表面上反而如同活人一般,就算混入大街闹市,也都不会被人觉察出异常。
不过鳌拜屍身屍气强大到这等地步,也已是铜甲屍中的另类了,只是其中掺杂许多暗黑世界的地狱亡灵气息,需要借精纯地煞阴气温养淬炼,磨去屍气锋芒,方能迈过成就铜甲屍王的临门一脚。
以鳌拜如今的实力,成就铜甲屍王之后也理所当然会比普通铜甲屍王更为强大,足以比拟元婴中期修士。只是在成就铜甲屍王的瞬间,它的屍身又会再自然而然地生出灵智。很可能排斥齐藤一神魂控制,甚至反噬其主。
此时只见鳌拜大步向前。每一步踏下,都如地龙翻身。激起一阵地煞翻涌,阴气鼓噪,整个地窟晃动不止,风隆地啸之声滚滚如雷。直到鳌拜彻底沉入养屍池的深处,地震才渐渐平静下来。
不过池中原本平静的地煞阴气却已犹如怒海翻江一般,围绕着鳌拜所在汇成一个巨大漩涡,又一波又一波朝着四面洞墙喷涌激荡,散化成千万缕无定阴风!
“炼就屍王,七日足矣!”在主神空间兑换回归鬼神世界之时。齐藤一就已将一切时日都计算好了,七日之后的天狗食月,日值月破之极阴凶时,便是屍王出土。而他则准备在此之前,抢先渡过四重雷劫,以他目前的雄厚积累,足以确保雷劫之后几乎不存在虚弱期。到时候以四重雷劫的一念一世界修为,便能十拿九稳地将鳌拜生成的神智重新封印抹去。
随着鳌拜沉入养屍池,威压消失。元通也松了口气,但当两人走出地窟时,一种无形的敬畏感已让他不觉比之前远离了齐藤一不少。在他看来,三劫鬼仙与自己的差距之大。已是到了差天共地,不可理喻的地步了。
齐藤一却没想那么多,只是一心一意想着在七天之内将渡劫与炼屍完成。再赶去协助茅山同道平息起屍之乱。
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功,以极乐灵屋这种自成洞天的本命灵宝而言。达到一念一世界境界之后,威力便能有一个巨大的跃进。再加上炼化路中一的金身、神域,以及莱因哈特的心象结界碎片,外加鳌拜成就铜甲屍王,届时齐藤一的实力必将是另一番新天地,就连王宗超针对阿努比斯的灭神之战,也都能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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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天圆地方,空旷清冷,四处皆有如纱如梦的清辉氤氲飘荡。天际云卷云舒,虽不见日月却有万丈毫光温柔地从云层里均匀地洒下来,照亮了这个世界的每一处角落。
四下满是盛开的月桂,虽花瓣素白无艳,但也是清爽宜人,随风飘落之时,犹如雪花片片。不远处一条蜿蜒清澈透底的清亮溪水,许多皎洁美丽的长耳大白兔在树下花边蹦蹦跳跳,呈现出一副世外桃源的美丽风光。
只是此间除了月桂、白兔之外,并无其他动植物,虽然景色优美,却显得过分清冷单调。而且这样一来,有些与周围仙境般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就让人觉得非常碍眼
玉棺。
晶莹剔透的玉质,却从由内而外渗透出缕缕血纹与点滴血斑,仿佛是以一整块血玉雕琢而成。
除了玉棺之外,淡淡的血色还继续向它周围土地弥漫,挺拔繁茂的月桂无声无息地枯萎,众多大白兔更是与之保持了相当的距离,根本不敢上去。
随着一个个六芒星微红符文在棺材上闪现,一阵耀眼的血光绽放,又在几秒内彻底消失,连棺材的血色也随之褪去,显出白玉般的纯白色泽。
哢嚓、哢嚓嚓……
随着一连串有些悚然的棺盖移动摩抆声中,一只肌肤晶莹得如同最细腻的玉质的小手,慢吞吞的伸出了棺外,将棺盖掀开,一名少女从中缓缓坐起。
轮廓分明的绝色容貌,呈现出天然的冰冷和高傲,而在冰层之下,却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梦魇般挥之不去的神秘魅惑感。
“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月能,这是哪里啊?”由於长眠初醒,阿卡朵如今难得地显出几分呆萌的糊涂,一边疑惑地打量着四周,一边从棺材中飘然飞起:“我怎么好像变轻了好多?”
“你醒了?”一个声音毫无征兆的传来,阿卡朵蓦然回首,便见王宗超不知何时已站在身侧,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一睡两年多,感觉还不错吧?”
“是啊,是挺舒适惬意的……”阿卡朵露出一个充满魅惑的温柔笑靥,但左手却忽然弹出,如刀指甲划出五道奔雷疾电般的淡淡红线,虽然无声无息,却带着至尖至锐、洞穿山岳的锋锐, 直刺王宗超左胸。手还未到,五道高度凝练的血能已与心血相互呼应,形成五道血枷,隔空直攫王宗超心脏。
与此同时,她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爆发出一连串诡谲幽深怪异芒光,教人观之魂飞意荡,心旌晃动,惊惧悲喜万千杂念幻觉齐生,却是借着魂戒振幅精神力发出的连串致命心灵震爆。
面对哪怕血族亲王稍为不慎都有可能饮恨当场的骤然袭击,王宗超依旧毫不设防地站着,只是微微皱眉道:“别闹了……”
然后,无论是出手的动能,还是血能与精神力,都在接触到王宗超的瞬间被一股深不可测的混沌彻底消融同化,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而王宗超却不伤不恼,对於他而言,这样的攻击大概和一个壮汉被耍性子的小女友掐了一下胸肌差不多。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见此情形,阿卡朵双眼眯起,上下仔细打量王宗超一番,忽然双手伸出,一下抓住王宗超左手,拉到自己面前,几乎贴着自己脸反覆审视着,“可是戒指呢?我送给你的那枚戒指怎么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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