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阅读意欲直指洪荒开辟之初,重开天地,再造干坤的一斧,理论自然高大到无边了,但这一斧终究还是失败了,而且关键是郑吒竭尽所能也只看清了这一斧的起手式,对於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一派懵懂,不可理喻,无可意会。
倒是在此之后,鼓尽余力,威势大衰的第二斧,郑吒基本清楚明白地洞悉它所造成的惊天之功——它竟然一举凿穿了时空长河,贯通了数百亿年后的某个未来,在远古洪荒与未来宇宙之间开辟出一条可供来往的时空通道,这不仅仅使得古巫的部分残族,以及陨落古巫的烙印可以逃向未来宇宙,而且还使得他们或者其他什么未来宇宙的存在有可能通过这个通道重返远古洪荒,堪称颠覆了时空因果法则,对郑吒震撼之深,眼界开拓之大,都是无与伦,虽笔墨而不能形容。
按照宇宙大爆炸理论,地球所在的宇宙已存在了一百多亿,不过从眼下获得的信息看,这个理论显然是有缺陷的,在形成宇宙形态之前,还有大爆炸理论未能解释的其他形态,而一切溯到数百亿年的远古,则是洪荒十二界形态。自己一群人前往洪荒界,原本因为只是到了另一个暗黑世界大无数倍的特殊异界,却没想到却是来到数百亿年前,其更关系九黎之族、华夏起源、仙秦所求所谋、以及主神空间与轮回者的种种干系,因果溯源,何其深远!
当郑吒从庞大的信息冲击与震撼恢复过来时,他才发觉自己全身下的基因链已经基本贯通一体,结成某种神秘图腾,不可究察而又意蕴难明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流转酝酿。
然而一如既往的,他并没有感觉这引发了什么冲突与不适,对於该如何运用发挥身的新生图腾,也是毫无头绪可言。
他默然自省,发觉时间不自觉已经过去了三天左右,而罗应龙与瓦格纳则早已不见了踪迹。
“这一趟浪费了不少时间,但实力的提升却有些稀里糊涂,根本说不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把刚刚观摩到的那两记斧劈融入自己的招式……而且按照常理,所有轮回者,特别是四阶初轮回者想来都会照洪钧所说去做,如今十二柄都天神幡,应该大都已落入轮回者掌控了吧?”
正当郑吒思绪不定间,洪钧淡漠的话音惊醒了他,“很好,你所继承的,原来正是最后一代‘盘’的烙印!”
“‘盘’吗?那么这对於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郑吒皱眉发问,他当然很清楚‘盘’正是古巫一族的族长名号,而之前看到的吞下盘古真血,运用盘古开天斧的,自然也是此人了。而之前他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则是在第二斧劈向未来之后,盘也在滚滚神煞之全身崩溃瓦解,雄躯此塌缩为一滴盘古真血,也是难逃陨落!
洪钧回道:“既是‘盘’一系的图腾,那么你暂时不必担心自身图腾与自己原有道路冲突的问题,只因‘盘’的图腾向来是包容最广,近乎兼容一切道路。自初代‘盘’摒弃了族裔、血脉之别,立志集结洪荒界一切突破先天血脉桎梏的异类为巫族起,历代‘盘’皆不惜以自身之躯为开创图腾道路之先驱,献身於图腾之道,所以历代‘盘’身的图腾一直都是巫族图腾之通鉴总集,可惜由於包容太广,要成圣反而加倍艰难。你成此系图腾,倒也不见得能其余同来者更强,不过你只要能将‘盘’的‘开天一式’稍为发挥一二,除了寥寥两三人之外,其余人等皆不足为道!”
郑吒闻言一时不语,洪钧顿时有所觉察,恍然说道:“原来你所继承的盘之烙印不全,
但看来却并非先天不全,而是遭后天分裂,难怪你参悟了‘开天一式’后,仍未能未能晋升大巫。这么说来,你当务之急,乃是补全烙印!只要你补全烙印,顺利晋升大巫,那么与当年的‘盘’便已无分高下,而盘古真血历经万年温养调和,已是烈性大减,你承受下来也不在话下。到时候,即可自取盘古真血!”
听起来,竟似为他预订好了盘古真血,这份价值可远在任何一柄都天神幡之,不过郑吒闻言不解,“那又要如何补全盘之烙印?”
洪钧淡然回道:“不必忧虑,我这送你前往补全!”
“等一等……”郑吒蓦地察出几分不妙,还待分说,但造化玉蝶的轮盘再次凭空浮现,将他罩在间,一转之下,眼前景象已为之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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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正在一处四下虚空明暗不定、如波澜起伏、如水流动的诡异光洞之不断前行。
看去,这像是一个巨大的、却又谈不湍急的深海漩涡,但是四周流动的不是谁,而是某种如水荡漾的清澈光波,光波从各个角度映出无数蜿蜒曲折的涡旋通道以及她的诸多变幻不定的形象,行动或急或缓,举止去向各有不同,无止境地分化衍化,间或又在波光涤荡之彼此交错破碎,好一派光怪陆离之景。
看似绚丽迷离,其实凶险无处不在,只因四周的光波,全是具体化的时光,若是一步走错,有可能迷失於某处时空分岔,永远都找不到回归原来时空的路。
薇薇安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只往光洞最深处而去,当她看到一柄处於光洞最核心位置的旗幡之后,便无惊无喜地点了点头:“原来烛龙幡在这里!”
此时旗幡下已有一名黑袍人,身图腾交错弥布,与旗幡图腾连成一起。当见到薇薇安时,对方兜帽下的秀丽面容写满了惊异与忌惮,又以一种与她的容貌毫不陪衬,无嘶哑难听的嗓音低喊出声:“薇薇安!”
“喔?原来乌刻德丝你已经到了,不过以你的能力来说,只能是被直接送过来。”薇薇安对她点点头,平平淡淡说道,“幸苦你了,要不是你试图收取烛龙幡的动静,我也没那么容易找到这里来。”
“站住!”见薇薇安继续前,乌刻德丝厉声喝止,原本已经极为难听的嗓音更是越发刺耳,让听到的人恨不得自己耳朵聋掉。
“喔?”薇薇安去向稍缓,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这烛龙幡是王大宗傅指定要的,我暂时也没兴趣据为己有,如果担心我抢了你的功劳,让你亲手奉如何?”
乌刻德丝依然无警惕地看着她,摇头道:“我已经掌控住烛龙幡了,该怎么处置,自有主张,不用你操心!”
“竟然无视了王大宗傅的要求和我的提议,听起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呢!”薇薇安似有几分怜悯地摇摇头,依旧继续向烛龙幡逼近,“但我记得你似乎是死灵法师,不去找奢屍幡,却运用烛龙幡,真能用得惯吗?”
“很可惜,我的这一系死灵魔法,本质正是时光之力!”乌刻德丝忽然一震烛龙幡,四周的时空涡旋随之洪涛潮涌,仿佛随时会轰然倾斜而下,“在烛龙幡支持下,我的‘冥神双手’威力足以十倍、百倍提升,即使是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只是量的增幅吗?那没什么了。”薇薇安依旧风轻云淡,毫无压力地向前而去,“对於四阶高意味着什么,你一无所知!”
“去死!”乌刻德丝一咬牙,蓦地催动烛龙幡,一道如同长河滚滚的时光波澜带着逝水难追的沧桑之感向薇薇安轰然泄下,将她彻底淹没其。
虽然乌刻德丝有着无数诡秘恐怖的亡灵咒法,但是她却清楚对於拥有心之壁的存在而言,一切花招都是无用,唯有直指本源,运用时光法则的攻击,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正常状态下,我的‘冥神的右手’只能在敌人身造成等同於数百近千年时间流逝的物质能量衰败,当如今借着烛龙幡,足以一下造成万年程度的衰败,即使是四阶高也该承受不起!”
乌刻德丝死死盯着时光洪涛冲刷之下的薇薇安,果然只是在眨眼间她的无双姿容果然已彻底老化、腐朽,随即化作一具白骨。但随后无论如何冲刷,白骨都依然是白骨,没有一丝半点变化。
数万年过去,普通白骨自然难免化灰,而四阶强者的骸骨还能保留下来却也不足为怪,不过让乌刻德丝睚眦欲裂的是——这具时光飞速流逝的白骨依旧一如既往,行动自如地向自己逼近。
“没有理由的,难道她未来的形态是一成不变的一具不朽白骨,而且还能始终保持原有的能力与意识?”乌刻德丝心发慌,蓦地狠下决心,“‘冥神的右手’如果对她无效,那只能冒险运用还没能完全掌握的‘冥神的左手’,尝试追溯她过去的弱小状态加以攻击了!”
乌刻德丝拚尽全力之下,滚滚冲刷薇薇安的时光洪流随之逆转倒流,慢慢的只见一具白骨重新恢复成无暇红颜,随即又在乌刻德丝难以置信的目光不断分化,化为无数人影……
“怎么回事,她的过去,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状态?不对,这些人明明都不是她的模样,这又是什么幻术?”
正当乌刻德丝被这彻底颠覆常理的一幕冲击得脑袋一片混乱时,只听薇薇安平淡而空灵话音幽幽传来:“不必惊讶,不用惶恐,再美妙的红颜,最终的结局也不过一具白骨,这是我的最终与永恒归宿,也是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的共同归宿!”
乌刻德丝已经说不出话了,她的眼神越发混乱迷惘,更有着说不出的骇异,只因薇薇安被时光洪流冲刷而显示出的无数过去之,竟然显出了她的身影!
“常言道‘过去唯一,未来无穷’,这句话其实并不全对,对於芸芸众生而言,应是‘过去无穷,未来唯一’!”
“勿论贵贱,勿论善恶,勿论智愚,勿论美丑,一切众生,未来皆化白骨!”
“无论是我,还是你,还是一切众生,未来皆是永恒唯一!”
“白骨是未来,白骨是唯一,白骨是为永恒不朽!”
“我是一,也是万!”
“我是我,也是你!”
“觉醒本来面目吧,与我同归那永恒唯一!”
带着如歌如咒的吟诵,薇薇安这么一路风轻云淡地走到乌刻德丝面前,而此时对方已不再对她出手,甚至连敌意也已尽数消去。
当薇薇安与烛龙幡的距离拉近到咫尺之间时,一道符印忽然从她身飞出,带着浩渺恢弘的龙形天光,直打到烛龙幡之。
“我是我……也是你……”乌刻德丝只是呢喃自语,脸庞渐渐泛起一种似是明悟,似是解脱的宝光。在她双眸之,有两朵苍白而纯澈的火焰正在悄然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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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是你?!”当见到不速而至的某个身穿纯黑披风,面带疤痕的身影,条演武一脸写满了难以置信,宛若梦的惊愕与迷茫。
“喔,这不是东海队队长吗?这么说,这一场任务在某种程度是全轮回小队参与的说法是真的!”恶魔郑吒的目光只是在条演武身稍作停留,又将重点关注转向他身侧一柄星芒闪烁的旗幡,点点头道;“很好,既然帝江幡在这里,这件临时摊的差事,总算可以交差了!”
“大人还请止步!”
见恶魔郑吒径自逼近,条演武连忙震动帝江幡,随着一团犹如无数晶粉星尘一般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炸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千倍、万倍地膨胀开来,眼看这一下要拉远到遥不可及。
两人如今所处空间不见天下不着地,四面八方全是犹如迷雾一般弥漫浮动的无数晶莹粉尘,无所不在,再小的空间都是亿亿万万,数不胜数,然而又根本无法接触到,仿佛只是纯粹的空间背景点缀一般。而每当这些尘雾浮动、聚散、流转的时候,空间的远近、大小,方位会随之出现变化,寻常的空间概念在这里完全受到颠覆。
“哈?”
眼看着对方阻止自己靠近帝江幡,恶魔郑吒略有些意外地冷笑一声,手一柄大剑轻挑,已将铺面而来的一团尘雾撕开,整个人也仿佛瞬移一般猛地出现在帝江幡近侧,但随着又一团尘雾炸开,距离又遭一下拉得更远。
“大人,我奉洪钧大主祭之命收取帝江幡,如今实在不能想让,还请见谅!”一边催动帝江幡,条演武一边大声解释,“请您马离开这里,先去觐见洪钧大主祭,以你的大巫境界,大主祭必将有更好的安排,您的所得所获必会远超於我!”
“洪钧大主祭?也一直苟到现在的五阶古巫了……看来你已经是纳头便拜,卖身投靠了……”恶魔郑吒一边如砍瓜切菜般随意剖开一波又一波无尽膨胀的空间尘雾,一边以嘲讽的语气说道,“不过对於一个藏头藏尾的老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去觐见,让我听从安排?他要是还有能耐,为什么不自己过来见我一面?”
“大人,如果我们自相残杀,所得所获只会被仙秦盘剥殆尽!”虽然依仗了帝江幡让恶魔郑吒一直未能顺利逼近,但巨大的压力仍让条演武身冷汗不断渗出,连声大喊,“唯有我们团结一心,听从大主祭的指引与安排,才有完整继承古巫遗产的机会!”
“我们被指定为继承人……你保证?又凭什么保证?”恶魔郑吒讥嘲之意越发明显,“别再废话了,既然选择了与我为敌,爽快出手,别奢望靠着嘴皮功夫占便宜!”
“我有自知之明,哪怕凭着帝江幡,也没有胜过大人的希望!”眼看着说服无效,条演武下定决心,顾虑尽去,语气转为毅然决然,“不过凭着帝江幡无限空间能量的支持,我未尝不能与大人玉石俱焚!”
“那么,请大人接招吧!”
话音放落,一道刀光於条演武身前绽放,所到之处空间错落,迂回转折之间,已於瞬间一化为三。
下一瞬,三道刀光各自交错转折,顿化为九,再一瞬又化二十七、瞬瞬八十一、瞬瞬瞬两百四十三、瞬瞬瞬瞬七百二十九……
只是一眨眼不到的功夫,条演武斩出的刀光数量如滚雪球一般屡屡裂变增生到将方圆数十里空间都彻底填满的地步,如一枚新生的恒星一般,了无止境地向外不断膨胀爆涌!
恶魔郑吒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嘲讽,满不在乎地迎着无尽刀光继续前行,随着身黑火燃起,这些刀光一接触黑火便如坠深渊,彻底消失不见。
条演武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对於这一结果他早有所料,事实他的刀斩仅仅是高维折叠错位空间而造成的物质能量分离,甚至还不是真正撕裂了空间,这样的攻击虽然对於普通物质来说是无坚不摧,但等闲四阶的心之壁却完全足以防御下来。
不过眼下却有一点不同,那是刀斩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