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地副令被杀,江地正令请动府印之力,旋即是他弟子周盛,动用府级主簿之令。
“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那庄某便长话短说……”
“师父……”周盛忽然开口,高声道:“这凶徒……”
“闭嘴!”
老道偏头喝道:“让你说话了么?”
周盛顿时噤声,未敢多言。
而庄冥则神色不变,继续说道:“我早年经营一家商行,后来手下人本事高,扩展至海外,到了这天御福地大楚境内的东元境,但凡尘俗世,金钱利益,不免动人贪念,便有人设法,在此伏杀我手下之人。”
“我商行名下一位管事遇难,行凶者为了灭口,又杀了江地副令。”
“关於这点,前辈作为掌印府尊,可以细查,这满院公人,不少可是亲眼得见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般说道。
老道神色如常,道:“老夫自然信你。”
庄冥笑意依然,斟了杯茶。
周盛脸色煞白,那江地正令,也心中沉了下去。
——
“此后,这江地正令与府级主簿,接连而至。”
庄冥看向二人,叹道:“两位大人,皆未曾问明事情来由,亦无证据,便无端动法斩我。”
老道尚未开口,周盛已是大声怒喝。
“师尊……此人行凶作恶,杀了一地副令,镇压一地正令,震慑满院公人,弟子……”
“闭嘴!”老道面色冰冷,复又看向庄冥,神色复杂,道:“十三先生,烦请继续道来。”
“好……”
庄冥的目光,却又看向了周盛,说道:“你疑我杀人,可有半点证据?你可曾亲眼所见?还是你只凭院中场景,便要动手斩我?”
周盛脸色骤然一僵。
“适才本座镇压你,可算自保。”
“你出手之时,本座可曾出手?”
“作为一府主簿,无有证据,未经审判,而又对我出手,此为知法犯法,论罪如何?”
“退一步讲,不谈大楚律法。”
“在修行层面来说,道印修行人挑衅金丹真人,主动犯我,是为以凡犯神之罪,我便是当场杀你,也仍合乎大楚律法。”
“若非敬重大楚律令,放在外界,你二人此刻早已身首分离。”
庄冥将茶杯放下,看向了老道士。
老道一言不发。
众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周盛与江地正令,尤为惊颤,更带着一丝渴望神色。
过得片刻,才见老道士站起身来,看向周盛。
“根据大楚律法,各地官员行事,须证据确凿。”
“如证据属实,可证实嫌犯凶徒,践踏大楚律法,杀戮大楚百姓,伤及大楚官员,莫说他是金丹级数的真人,便是真玄级数的老祖,也可按律擒他!”
“若自身本领不足,可向东元境请命,请动上层官员,镇杀祸乱世间者!”
“你可以凭朝廷命官的身份问话,而不能以朝廷的官印,而无故出手!”
老道声音才落,已在众人无法置信的眼神中,定了此次大事的根本。
无故出手!
无故!
“师尊……”周盛手脚颤动,全然不能相信,自家授业恩师,会这样定下此事。
“师尊……此人……此人杀了我父亲……”
“也即是说,你先前无故斩我,非是秉公执法?”庄冥忽然说道:“是为私怨?只为你父亲身亡一事, 无凭无据,欲斩本座,为他陪葬?”
“你……我……”
周盛喘息不定,他脸色渐渐有了些惊色。
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他确实满怀杀机,但他从一开始,便一直克制,生怕落人把柄,想要以府级主簿秉公办理的姿态,拿下对方。
但被江地正令道破之后,他便有些失了理智,作为一府主簿,未经审理,强行动用官印斩杀对方,确实过激了些。
老道士轻叹了声,目光扫了周盛一眼,又看了看那无关紧要的江地正令,他自家亲传弟子都难逃罪责,这一地正令,也只能同罪。
“江地执正令,第八府主簿,未能秉公执法,因积有私怨,而行事偏差,致使公器私用,更以凡犯神,今……”
老道士停顿了下,道:“以本官三府掌印府尊之权,就地除去你二人官职,暂押牢狱,听候审问,待送交东元境王府,予以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