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他试着给自己找出一个能否认的理由……对了!如果是他被操纵,那么为什么记录只到他进入那间房间为止,后来的内容为什么没有了?
他左思右想,都没有答案。
那现在该怎么办?周孟言花了十分钟来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发现答案只有一个——当面质问。
开门见山有开门见山的好处,或许还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想到这里,将要问出的问题在心中打了几遍腹稿后,慢慢走到了走廊里,他没有选择直接穿墙而过,那太失礼了,尤其是屋主显然是个女性的情况下。
他选择敲门。
可指节碰到了房门,却并没有发出声响,而是穿透了门板,他怔了怔,再试了一次。
依然如此,他彷佛是一缕幽魂,无法触碰到实物。
一念至此,周孟言浑身僵硬,对了,他怎么忘了,比起突然拥有了超能力的可能,死亡就显得平常太多了。
甚至,其他问题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据说,人在死前会看到这一生的走马灯,所以,他才会看到那份记录他的文档,而正是因为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就死了,所以那份记录也就戛然而止。
这个猜想前后呼应,逻辑通顺。
就算唯一的问题是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那也有相应的说法,许多鬼魂都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他们遗忘了死亡的那一瞬间,所以才会继续留在人世。
那么现在,他会消失吗?
周孟言抬起手,看了看手心,翻过来又看看手背……没有,没有那种奇怪的光效,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猜错了?还是符合那条「有执念的鬼魂会被滞留於人世」的传说?
他在门前踟蹰许久,刚想迈步进去,耳边突然听到了键盘敲击的「哒哒」声,甚至,他能辨认出那是青轴键盘。
他周围的景色突然发生了变化,他说不清是怎么发生的,彷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他眼前的景象全部改变了,变成了一间等候室。
室内摆放着几个蛋壳椅,造型有趣可爱,在窗边,那个穿便装的女警正在左顾右盼,他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转身就跑。
白桃听见脚步声扭头一看,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了周孟言的身影,她蒙了一下:「见鬼了,他刚才是躲在这个房间里吗?」
她一边追一边拨通了汪令飞的电话:「队长,周孟言朝西楼那边跑了。」
楼里大多数员工已经下班,走廊里空空如也,周孟言保持着一定的速度飞奔着,看起来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实际上他心里却早有打算。
虽然他对这栋大厦并不是很了解,毕竟只来过寥寥数次,但是,他有一个不错的习惯,新到一个地方后总会留意一下各个出口的位置,这样可以在发生意外时安全离开,尤其是电影院或者体育馆这样的地方。
这个良好的习惯在此时帮了他的大忙,他记得没错的话,这栋大楼有多个出口,作为娱乐公司,大门总是免不了被粉丝拥堵,许多艺人都会从其他隐蔽的出口离开。
保安的数目终归是有限的,他不信每个出口都有人,就算有,只有一个的话,他还是有把握能够撂倒出逃。
瞥见前方工具室的牌子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清洁工有一个专门的出口,因为垃圾堆积,所以十分隐蔽,也鲜少有人去……他闪身进了工具室,抓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脏兮兮的外套,上面有「清洁」二字,他套上外套,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次性的口罩戴上,摘掉了鸭舌帽,揉乱了头发,最后,他拿起了一根拖把,拎起了一个水桶。
等他走出门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1米87的年轻男人,他看起来似乎只有1米6几,驼着背,步履蹒跚,好像有风湿痛的毛病,不得不过一会儿就捶一捶膝盖,说是五六十岁也是有人相信的。
有两个下班的女职员从他身边走过,窃窃私语,零星冒出「谋杀」、「抑郁症」、「丑闻」等字眼,周孟言看了她们一眼,两个女孩子都是一脸新奇与猎奇,也是,对她们来说,这就好像是小说里的剧情。
想到这里,周孟言心中一刺。
「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个男人跑过去?」白桃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拦住了那两个女职员。
两个女孩子摇了摇头,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通缉犯跑进来了。」白桃冷冷道,「你们没有看见吗?」
「通缉犯?」两个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面面相觑,半晌,有一个才说,「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白桃也没真的抱希望,她看见不远处在清理拖把的清洁工,小跑着过去问:「请问一下……」
周孟言佯装没有听见,白桃以为他耳背,又走近了几步。
周孟言一个「手抖」,把提桶里的水泼了她一腿,压低声音,含糊着道歉,白桃听不大懂他在说什么,摆了摆手:「没事。」
她匆匆扫了他一眼,突然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处於警察的多疑,她又回头仔细看了一眼,这下她发现了端倪。
从身形与步伐看,他应该是个老人家了,可头上没有一丝白发不说,皮肤也过於光滑了,电光石火间,她意识到了这人的身份。
「周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