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认他的。」白桃斩钉截铁地说,「我妈病死的时候不见他,以后他也不用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当警察有什么不好的,我外公是警察,舅舅是警察,我继承家业,有什么问题?小舅舅,你再劝我就让外公骂死你。」
汪令飞:「……」他姐早逝,他爸把这外孙女看得和眼珠子似的,真要告一状,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接不接?」汪令飞一针见血,「真觉得不行,我就和局长说你担不了大任,换个人就是了。」
白桃一仰头:「有什么不敢的,我可是名门之后……不过,小舅舅,你觉得周孟言真的是凶手吗?」
汪令飞平静道:「不好说。」
「我让人又分析了一下那个录音。」白桃在水果篮抓了个大苹果,「不像是直接录下来的,如果是这样,看来是有人要嫁祸给他啊。」
汪令飞道:「太多线索指向周孟言,偏偏又没有直接证据,这案子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还通缉他?」
「他还是最大的嫌疑人。」汪令飞意味深长地说,「他是凶手,要抓他,他不是凶手……也可以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
白桃咔嚓咔嚓啃着苹果,眨巴着眼睛:「小舅舅,你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呗?」
「别,你既然要挑大梁,就别像小孩子一样。」汪令飞往枕头上一靠,「自己查去。」
白桃气呼呼地把核丢进垃圾桶:「自己查就自己查,等我破案给你看!」
汪令飞看她风风火火出去的样子,喜忧参半,喜的是家里后继有人,忧的是这一行太苦,怕她一个女孩子吃不消。
而且这个案子,的确比原想的要复杂很多,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来。
白桃是有一点抓瞎,原本是跟在汪令飞后面刷经验,现在却变成了自己扛boss,虽然从小耳濡目染,可听人家破案和自己亲身上阵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似线索很多,但细究起来都是问题,白桃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整理头绪。
首先是录音,录音是被转过一次的,那第一次录是什么时候?谁能拿到这样的录音?高银月叫的是周孟言,那这是他们做-爱时录下的?那能拿到这个录音的,一定是很亲密的人才对。
然后是死因,死於窒息没什么好说的,但有一点也让法医很奇怪,那就是高银月在死前有过性行为,可在阴-道却没有找到精-液,也没有润滑剂残留,可其他人体分泌物还在,不像是被清洗过,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用了某种工具。
捆绑,勒脖子,用工具,不是高银月有受虐的癖好,就是凶手有施虐的倾向,要么就像是老法医说的,不举……等等,记得没错的话,spring就是治疗这方面的疾病的药物,当时在询问林河时也提及了这一点,他也确认了周孟言的确有这种药物。
所以周孟言是不行?也不对啊,她记得之前搜查周孟言家里的时候,他家里并没有类似的药品。
这是一个讲不通的地方。白桃咬了咬笔杆,在本子上记下这一点。
但如果不是周孟言的话,凶手和高银月会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不太可能,如果是临时起意杀害这位女明星,还能有她的录音伪装?
情人?高银月只是个普通的女明星,她要是能瞒过经纪人、助理有个秘密情人已经很了不得了,有可能在警方的盘查下还找不到蛛丝马迹吗?
或许周孟言说得对,高银月是被强迫的,而这个人,肯定在她身边隐藏得很好,以至於所有人都没有起疑。
看来需要再次筛选一遍高银月的通讯信息了。
白桃想着,重新将高银月这几个月的通话记录翻出来,正打算今天加把劲啃一遍,手机突然响了。
她顺手接了起来:「喂?」
「白警官,我是林河。」
白桃很奇怪:「林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於spring,我这边有了些线索。」林河对白桃说了些spring的线索。
白桃越听神情越凝重:「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林先生,非常感谢你提供这样宝贵的线索。」
「不客气,我和银月也算是朋友,希望能够略尽绵力。」林河冲疑了一会儿,才道,「对了,关於周孟言……」
白桃把耳朵高高竖起:「嗯?」
「之前我说他那里有spring,不过我现在了解到他早就把东西送人了,自己手上并没有。」林河说到这里,像是觉得太刻意了,又补充道,「不过他自己私下里有没有购买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想把这个情况反应一下。」
白桃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林先生,我想冒昧问个问题。」
「你说。」
「您为什么要给周孟言寄spring呢?」
林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咳嗽了一声:「是他一直在为一个老教授寻找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不仅是spring,这些年我也陆陆续续为他找过别的。」
「噢,原来是这样,那方便给一下那位教授的联系方式吗?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林河便报了陈教授的联系方式。
白桃立即联系了陈教授,接电话的依然是助理,小助手的说辞和上次林河来问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吧。」挂了电话,白桃把本子上周孟言的名字划了几道杠,自言自语,「他的嫌疑又少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