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谘询结束,我替您问一问吧。」
白桃这一等就等了四十几分钟,聂之文办公室终於开了,走出来一个眼睛红红的女人,白桃歪头打量着她,还很年轻,打扮得体,衣着首饰昂贵,手指头发全都保养得宜,一看就是家境良好,这样的女孩子,有什么烦恼要来看心理医生呢?
聂之文很绅士地将那年轻女子送到电梯口,前台小妹低声说了缘由,聂之文很惊讶:「白警官?」
「是,聂之文医生?」白桃打量着聂之文,身姿挺拔,彬彬有礼,一股书卷气,「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
聂之文抬腕看了看表:「可以,我有半个小时的空档,白警官去我办公室里坐吧。」
聂之文的办公室不大,但明亮温暖,养了许多绿植,甚至还有许多玩偶,播放的背景音乐是《致爱丽丝》,钢琴曲叮叮咚咚,茶几上放着刚刚出炉的曲奇饼干,扑面而来一股甜香。
白桃对於心理研究是个门外汉,但也能觉得自己一进来就放松了肌肉,聂之文给她倒了杯热水:「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我来,是为了向聂医生询问高银月的事。」
聂之文像是有些意外:「高小姐的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高银月生前在你这里看过病,没错吧?」
聂之文笑了起来:「是有这样的事,可是……白警官你应该知道,我是不能向你透露病人**的,何况,杀害高小姐凶手不是周孟言吗?白警官突然找我问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白桃不动声色:「有些疑点还没有弄清楚,还请聂医生配合我们工作。」
聂之文沉吟片刻,才无奈道:「白警官先问吧,能回答的我就回答你,有些事……虽然高小姐已经死了,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尊重她的**。」
白桃也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高银月来找你看病的时候,是个什么状况?」
「唔,这个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高小姐当时因为受到舆论的影响,有抑郁症的表现,自我怀疑,沮丧,失眠,有轻生的念头。」聂之文道,「不过发现得早,经过治疗之后基本能控制。」
白桃挑挑眉:「轻生?」
「嗯,她有自残的行为。」
「是怎么样的自残?」
聂之文笑了笑,有点为难的样子:「白警官,这重要吗?」
「非常重要,请您如实交待。」白桃加重了语气。
聂之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她和我说过,外界的评论有时候会让她感觉到无法呼吸,她只能暂时封闭自己,不去看那些评价,可是过不了多久又忍不住想知道是否有转机,可通常都是变本加厉,所以她有时候会希望能够一了百了,彻底结束算了。」
「您的意思是……」
聂之文叹了口气:「她曾经尝试过自缢。」
自缢?吴凡看见的高银月脖子上的痕迹是她自己造成的??和最后死亡原因雷同只是纯属巧合???
白桃满头问号,可脸上还要若无其事:「原来是这样,那除此之外,她还和你说起过其他事吗?比如,那段时间她除了工作之外的其他压力?」
聂之文这次想了好久才说道:「如果非要说的话,她似乎对自己的情感问题有所困扰。」
「什么意思?」
聂之文笑了笑:「白警官不应该对此感到奇怪才是……高小姐是被自己的男友所杀,他们之间的感情肯定出现了问题。」
白桃先稍稍示了个弱:「这也是让我们困扰的问题,高银月鲜少和身边人谈起她的感情状况,现有的证据表明她的男友周孟言就是杀害她的凶手,可他的动机……」
「原来是这样。」聂之文沉吟道,「高小姐曾经提起过,似乎她的男友对她的工作颇有微词,两人因此起过争执。」
白桃若有所思:「演员的工作是比较……」
「你看过玛丽莲吗?」聂之文提示她,「白警官应该去看一下。」
白桃记下了这件事:「另外,聂医生能不能把你开给高银月的药给我看一下?」
「白警官误会了,我们这里没有处方权,高小姐如果服药了,应该是在医院里拿到的,和我们没有关系。」聂之文解释道。
白桃恍然:「噢,原来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聂之文看了一眼腕表,歉然道,「不好意思,时间差不多了,我下一个客人就要到了,如果白警官还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白桃就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8月6号晚上,聂先生在哪儿?」
聂之文挑了挑眉梢:「我这是被怀疑了吗?」
「只是例行询问。」白桃才不怵,「聂先生难道不方便回答吗?」
聂之文淡淡道:「当然不,那天,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噢,现在该说是前女友了。」
「方便给一下她的联系方式吗?」
聂之文很痛快地报了一个号码。
白桃十分满意,终於告辞,聂之文很有风度地把她送到楼下才转身回去。
白桃离开了谘询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电影院看了《拯救玛丽莲》,看到快一半的时候,她终於知道聂之文为什么委婉地提示她这件事了。
里面有一段激情戏,火花四射,虽然在镜头里看不见不和谐的部位,全都被景物微妙地挡住了,可拍的时候恐怕就一览无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