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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疑点

周孟言的沉默激起了林河的怒火, 他心中冷笑,银月才死了几天, 屍骨未寒, 你就想着别人了?可细细一想,心觉悲哀, 毕竟逝者已逝, 活人还要继续过日子, 人之常情,能说什么呢?

只不过, 这不该是周孟言, 周孟言怎么会这么快就见异思迁呢?

「你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

「移情别恋?」周孟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那个手机从枕头下面翻出来, 无意义地解锁又关上,关上又解锁, 「真要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从那天看到录像落泪起, 他心里就明白了,他对银月的感情是真的,无论这背后是不是有钟采蓝的安排, 他都是真的爱着银月的,若是没有爱过, 不可能这样悲痛。

然而, 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爱她。

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爱不是不存在,只是他和银月不曾到那个份上罢了……不,或者说,是他单方面付出的不够多。

银月对他的感情, 远比他对她的要深很多,聂之文一定也看出来了,所以才能用他来威胁她屈服,这样的深情,不等他回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钟采蓝……他低头看了一眼快没电了的手机,心里苦笑一声:他对她最好的报答,大概就是离她远远的,不要再骗她付出任何感情了。

但是,超不开心的。

说好的在意周孟言呢,说断就断,骗子。

他悻悻然把手机丢进了角落里:「算了。」

林河满腹狐疑:「你到底是在等谁的消息啊?」

「一个和绝交了的朋友。」周孟言重重躺回沙发里,趴在扶手上摸出第二支菸点燃,「林河,你觉得我这个人坏不坏?」

林河:「……」

周孟言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挺坏的,有些事我知道不发生才是最好的,可还是忍不住期待。」

林河和颜悦色道:「都行,你开心就好,来,把烟掐了,过来吃点菜。」

周孟言吐出一个烟圈,懒洋洋道:「抽完这根起来。」

他言而有信,抽完一根菸又回到餐桌前和林河喝酒,刚动了两筷子,手机铃响了。

林河听了一会儿,肯定地说:「你的。」

「我的?」周孟言愣了愣,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沙发前把手机挖出来,解锁一看……屁咧!哪有什么电话!

林河瞅了他一眼:「是你的手机。」

周孟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部手机,循着声音找去,才堪堪在电视机柜上找见了,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白桃:「白警官?」

「我和你说个事儿。」白桃一如往常,开门见山,「我们化验了一下聂之文的那些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周孟言问:「怎么?」

「他那些药不是市面上流通的东西,但是都很像精神类的药物,我们这边监定不出来,想请你帮个忙联系一下陈教授。」

周孟言懂了,陈教授脾气古怪不爱见人,就算是警察找上门去也有可能吃闭门羹:「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白桃不客气。

她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周孟言当然要投桃报李:「那明天吧,我带你去。」

「行,那我就等着了。」

***

白桃的电话终於把周孟言从家里拉了出去。

去陈教授家的路上,白桃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问道:「我不太明白啊,你和陈教授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父亲的朋友,一直负责治疗我母亲。」周孟言答道,「我母亲过世以后,我父亲也继续支持着他的研究,他去世后,我也继续那么做了,算是个念想吧。」

白桃重点完全错:「所以,你妈真的是公主啊?」

「白警官,你好歹也是豪门千金,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周孟言吐槽道,「你要是喜欢,可以买一个,又不贵。」

「那能一样么!你这个含金量高啊!正儿八经的公主!」白桃知道现在很多欧洲小国的爵位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手,但在女生的心里,公主两个字天然带着童话的光环,不能相提并论。

周孟言:「……不是很能理解你们女生。」

「你别怪我八卦,你这身世太苏了。」白桃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这种人设的人,相当好奇,「所以你父亲是怎么把你母亲娶到手的?」

周孟言托着腮道:「这有什么难的,多少王室公主嫁了平民,我父亲又有钱,很顺利就结婚了。」

他怀疑钟采蓝在他父母的故事上寄托的是一个现实版的童话故事,富饶的财阀继承人对异国的公主一见锺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最终两个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然而,与童话不同的是,他的母亲有遗传性的精神病,两人虽然恩爱,但终身未育,后来,他们在孤儿院里收养了他。

虽然他与父母的肤色截然不同,可他要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亲生的孩子,父母对他的疼爱可见一斑。

白桃也对这个故事非常感动,不过还是好奇另一个问题:「那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不会也是大人物吧。」

周孟言严肃起来,瞥她一眼:「你真想知道?」

「当然。」白桃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那好吧。」他停顿片刻,吊足了胃口,方才悠悠道,「You-Know-Who。」

白桃翻了个白眼,有心怀疑他是故意捉弄自己,可想一想,说不定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多问,转移话题:「我听说你们家现在挺乱的。」

「好多年前就开始乱了。」周孟言托着腮,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要不然我怎么会跑回国。」

白桃懂了:「这样也好。」

「天高皇帝远,没有人管,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自由自在的。」周孟言并不想蹚家里的浑水,他已经继承了一笔不菲的遗产,足以他富足地度过这一生,既然如此,何必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追求无尽的金钱上呢?

白桃似乎得到了共鸣,对他说了几句家事:「我也那么想,一群人为了钱整天勾心斗角的,多没意思,人这一生还是得找点自己真正喜欢干的事才有意思,对吧?」

周孟言听到这番话,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啊,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