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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生病

下午两点, 周孟言才打电话给钟采蓝, 声音沙哑:「你有没有空啊?」

「你在哪里?」钟采蓝问, 「我一直打不通你电话。」

他解释说:「走远了没信号。」

电话那头是长达好几分钟的沉默,周孟言一颗心高高悬起,几乎没跳出喉咙口:「你……生气了?」

「没有。」她答得很快,可见不是十分诚心, 「过来吃饭,我给你留了。」

周孟言忐忑道:「我就在外面的车里,你能出来吗?」

钟采蓝皱起眉头, 可还是说:「等着。」她用保鲜盒装了饭菜, 又倒了杯热水匆匆出去。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她撑着伞一脚踩进泥潭。

院子外停的车排成长龙, 她环抱着东西,艰难前行,不远处, 周孟言摇下车窗对她招招手。

她如释重负, 小步跑过去:「你搞……你怎么了?」

难怪她讶异,周孟言就穿着一件薄衬衫, 外套被他挽在椅背上吹风,上面沾满了泥浆, 他放下椅背爬到后座给她开了车门:「没事,滑了一下。」

钟采蓝赶紧坐进去,把饭菜和水递给他,刚才的不悦早已不翼而飞:「快吃点东西, 你没摔着吧?」

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即埋头苦吃:「没有,就是衣服脏了不好见人。」

钟采蓝不信,握住他的手心翻转,果然看到几道伤口,表皮蹭破,露出鲜红肌肉,手背上还沾着泥点:「这叫没事?」

周孟言一点没当回事:「这当然没事,三岁小孩抆破皮才算有事。」

钟采蓝丢开他的手,翻个白眼,转头去看窗外。

周孟言要吃完饭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捧着碗一时手足无措:「呃……其实,也是有事的。」

钟采蓝接过碗和杯子,推开车门出去,周孟言想拉住她,被她瞪了一眼:「老实待着。」

他乖乖坐了回去。

五分钟后,钟采蓝又回来了,给他带了杯热茶,还有两片酒精棉片,替他抆一抆伤口,贴了防水的创可贴:「自己当心点。」

周孟言捧着热茶慢慢喝着,心里又暖又妥帖:「知道了,主要是因为雨太大了不好走,我翻墙的时候滑了一下。」

钟采蓝皱起眉:「你是去了哪里?」

「就麟龙的几间厂房和大棚,你说奇不奇怪,大棚里都种满了药材,厂房里的机器还在运作,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周孟言若有所思道,「会不会神仙素是聂之文自己搞到手的?」

钟采蓝也和他说了自己打听到的事:「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主要收入就是种药材卖给麟龙,如果只是个空壳,没有必要这么做。」

说到这里,她顿了片刻,话锋一转,「但是,很奇怪,聂之衡今天来找我了。」

周孟言坐直了:「他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大事,让我有空去看看聂之文。」

周孟言皱起了眉头,一丝异样宛如飞虫爬过他的心脏,叫他无法忽视。

钟采蓝也在思考:「虽然有点突兀,但也不是说不过去,聂之文现在被关在淮市,聂之衡常年在松容顾及不到,叫我去看看也实属正常。」

「不对。」周孟言拧起眉,「聂之文的案子还没有开庭审理,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如果我是聂之衡,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一个好律师,这个案子可操作的空间不小啊。」

虽然高银月被杀的事铁证如山,可都是杀人,不同的情况也有不同的判法,他再不甘心也要承认,聂之文要逃脱死刑并非难事。

所以,内心深处,他也是希望能帮助警方找到更多的证据,好让他给银月偿命。

钟采蓝想了想,叹气道:「算了,再猜也没有意义,可能他真的只是想我去看看聂之文,给他一点希望呢。」

「希望?什么希望?」周孟言反应激烈,冷冷道,「活下去的希望?他这样的人就该死。」

聂之文可是杀害高银月的真凶,他对银月做出了这样残忍的事,折磨了她那么长时间,罪该万死!

气氛突然凝滞下来,钟采蓝扭过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周孟言胸口闷得慌,心里既恼恨又委屈,干脆也负气转过头:不讨论就不讨论。然而帅不过三秒,不消片刻,眼珠不由自主往玻璃窗上瞄了一眼,见她垂着眼不说话,更气了,决定延长三分钟不和她讲话。

没想到钟采蓝主动开了口:「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后面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觉不妙,抢话强行堵了回去:「对了,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到黄妞?」

这话题找得突兀又离奇,钟采蓝一愣,莫名其妙就把那三个字咽了回去,答道:「它生病了,我舅舅把它关在了后面……你怎么知道黄妞?」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跟在你旁边啊,它当时好像能看见我。」周孟言找到话题,暗暗松了口气,就当刚才这一页揭了过去,「你刚刚说,它病了?」

提起黄妞,钟采蓝也顾不得生气:「对啊,吃不下东西,一直趴在那里不肯动。」

周孟言认真问:「那要不要送它去医院看看?」

钟采蓝有点犹豫,要看病只能送到松容去,可松容也不一定有宠物医院,这里不比淮市,从没见过农村的土狗还特地送到宠物医院去的,生病就硬抗,扛不住死了,也就是挖个坑埋了的事。

但黄妞……黄妞不一样。

「去,但是怎么去?」

周孟言很自然地说:「我送你们去啊,正好我回去换套衣服。」

「那好吧,我去和我妈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