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然后了,我只写了个章节名,其他什么都没写。」
既然答应要放他自由,钟采蓝自然不会再去写他如何如何,可如若不写他,怕不起效,也怕来的是别人,再三斟酌,只写了一个「番外」的章节名就放弃了。
她苦笑道:「写完之后的好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以为是我异想天开,真是没想到……」没有想到隔了半个多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命运还真是个小妖精,最会捉弄人。
她点开手机里存的文档,原本记录着他们故事的文档内容再度变成了一片空白:「我每天都要看一遍,昨天还好好的……」
「这不重要,反正我们已经见面了。」周孟言更关心另一件事,「番外你是要写什么?」
钟采蓝冲疑道:「番外一般来说是对正文的补充,但是我没想过要写什么……」
「长吗?」
「有些番外会写完一个角色的一生。」钟采蓝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有些只是补充某个环节的内容,时间跨度很难说。」
周孟言高兴不减,眉眼舒展:「所以乐观的情况下,或许我们会有很长的时间?」
他的愉悦感染了她,钟采蓝笑了起来:「我希望是这样的。」
「你是作者太太,你希望的也许就是现实。」他捉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一口,「你再和我说说我们分开以后发生了什么。」
钟采蓝便把自己调查的内容一一告诉他:「聂之文和聂之衡都不见了,也没有高素娥……」
周孟言听完,若有所思道:「和我想的差不多,和故事有关的人和事都被留在了我的世界里,但现实世界也不是不受影响,比如没有聂之文,你还是获救了,没有银月,还是有个明星死了……」
「可这都是符合常理的,毕竟那时如果没有聂之文,曾队长也会找到我和小晗,那个明星也有过抑郁症的前兆。」钟采蓝也曾求证过,但几乎找不到任何他留下的痕迹。
就好像是旅人在山间遇见了鬼魅狐妖,短暂的美好过后,锦衣华舍,佳肴美人,全都如烟消散。午夜梦回时,她总疑心是自己写得太过入神,一不留心混淆了故事与现实,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你就好像是梦一样。」她怔怔看着他。
周孟言把脸贴到她的手心里:「不是梦,你摸摸,热的,活的。」
钟采蓝笑了起来,捏捏他的脸:「嗯,软的,热的,活的。」
周孟言笑了起来,牢牢握住她的手不松开,半晌才道:「我不这样认为。」
「嗯?」
他解释说:「原本我的世界是残缺的,只有你写过的那么一小部分,所以当两个世界重合的时候,现实世界将它补充完整了,但是,这次分开以后,燕台大学还是叫燕台大学,和原先没有区别,它保留了完整性。」
恍惚间,钟采蓝想起了一年前的事。
那时在她的小公寓里,他们也是这样怀疑人生。这奇妙的巧合让她觉得温暖又眷恋:「那你的结论是什么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原先我的世界太弱小了,所以对现实的影响是有限的,但这次就不一定了,就算有分开的那一天,或许也会保留我更多的痕迹。」
周孟言思索着,从理论过渡到了现实,「也就是说,我如果给你换了个老师,那就算我们特别倒霉,没过多久就分开了,现实里你的老师也可能保留这种变化——虽然我不觉得我们会分开。」
「说来说去,你是在想这个?」钟采蓝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呢。」
周孟言搂住她的肩膀:「太太,这很重要,万一哪天你怀孕生孩子了……」
「你在想什么?」钟采蓝拧他的腮,「怀孕生孩子?你想得真够远的。」
周孟言辩解:「不远,我们可以先定个小目标,比如生孩子的必要步骤什么的。」
钟采蓝:「……我洗澡去了。」
周孟言揉揉脸,叹了口气,拉她上楼:「去我的浴室吧,那里有浴缸,我每天洗,很干净的。」
钟采蓝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走,该发生的冲早要发生,他们不知道能在一起多少天,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然而周孟言只是替她放了热水,把瓶瓶罐罐拿出来排成一排:「浴盐、浴芭、精油、香氛、音响、蜡烛……还有我最近看的书,你看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吧。」
钟采蓝:「……」
「慢慢洗。」周孟言关上门前,还要探头补充一句,「有事叫我,比如你突然想来个浴室play什么的。」
钟采蓝把他推了出去。
她花了将近一小时泡了个澡,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心理建设,口头上说得再随意,事到临头难免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对她来说,这是最好最惊喜的选择了。
她心想着,吹干了头发,慢慢拉开了浴室的门。
周孟言也刚洗好澡,头发微潮,换了一身浴袍,系带随意,裸露着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正靠在门扉上等着她。
钟采蓝心中欢喜,可面上还要装作不在意:「等我呢?」
「不然排队等嘘嘘?」他偷偷翻了个白眼,变戏法似的从背后伸出来一束玫瑰花,「看。」
钟采蓝讶异极了:「送我的?」
「想得美,我用来告白的。」他站直了身体,清清嗓子,「那个……钟采蓝,我喜欢你,能当我女朋友吗?」
钟采蓝:「啊?」她只做好了为爱鼓掌的准备,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告白了,这要怎么办?
周孟言心跳如雷,不得不做了个深呼气:「你、你同意吗?同意的话,就把花接过去。」他把花递到她面前,就差直接塞进她手里了。
可钟采蓝手指微动,冲冲没有接过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