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上,有墨家全力相助,政事上,因商殃变法废井田、重农桑、统度量、郡县制的成功,亦使秦国变得富强起来,秦国开始由弱转强,奋六世之余烈,终成剑指天下之强国。
秦国变强后,墨者的地位却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一方面,秦国对墨家有恩有义,墨家与秦国之间的关系已是千丝万缕,斩之不断,而秦国对墨者的信任始终不减,对於将“义”看得极重的墨门,实无法做出背弃秦国之事,然而另一方面,秦国变强之后,欲求霸业,开始攻打六国,显然违背了墨家“非攻”的理念。 那时的墨者依旧坚持着只守城,不攻城的信念,并慢慢地从秦国军方淡出,但不管怎样,墨家的兵法、机关术、器械早已融入了秦国,在墨家数代的助力下,大秦不管是组织力还是兵器都要超出其它六国,为大秦一统六国的局面奠定了基础。
因信念不同,被迫与秦国军方划清界线的墨家,依旧得到大秦的重用,但“非攻”、“兼爱”本是墨家的两大主旨,留在秦国的墨者已是没有多少立场和余地再谈论这两点,一方面,墨家的“节葬”、“尚贤”、“非乐”、“尚同”、“节用”等口号依旧被秦朝官方大力推行,甚至成为了秦廷用来愚民的工具,但另一方面,“非攻”与“兼爱”是本,“节葬”与“非乐”等是末,本末倒置的墨家学说已是无法避免它的式微,并慢慢转变成“墨侠”、“墨辩”两系,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墨家后学”。
墨家本是擅长兵法,尤其是擅长守城术,但到了“墨侠”,开始变成以个人武力锄恶扶弱,“侠”之一字,最早便是用在战国末期的墨者身上。
而“墨辩”,则是以《墨经》为宝典发展出来的辩论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是变成诸子百家中精於诡辩的名家一样的“左道”,虽然如此,墨家的机关术、逻辑学、筹算等巧技依旧在“墨辩”间流传下来,只不过不再用於军事,而是用於民间的水利、耕作等。
但就算如此,墨家学说依旧算是大秦的官方学说,只是刻意地避开了其最重要的“非攻”、“兼爱”这两大主题。
直到秦始皇一统六国后,因韩非子“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之言,秦始皇焚书坑儒,又收天下之兵,禁止墨武,原本就已经大不如前的“墨家后学”也受到重挫。
历史在这里出现了不同的岔路,在刘桑上一世的历史中,墨家随着大秦二世而亡,汉朝以道家“黄老之术”治国,到了汉武帝时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经董仲舒修改后的儒学开始大兴,本是用以治国的黄老之术则被道教附以各种虚妄,变成了所谓的“长生之术”,儒与道成为了后世的两大显学,而法家虽然不“显”,但外儒内法,实际上从来不曾被抛弃过。
而墨学却彻底地失落於历史的长河,汉时虽然仍有墨武出现,却已不为人所关注,而真正算得上是历史瑰宝的《墨经》和墨家机关、筹算等,也在独尊儒术后被历代帝王抛弃。
但在刘桑所穿越的这个世界,历史的演变却是完全不同。
在他的上一世,秦始皇虽然焚书坑儒,除了与农事、医学有关的书借,尽皆烧焚,儒者、方士之流皆被诛杀,但他自身寿命有限,只坚持了二十多年,诸子百家的各种学说只是受创,未能被真正禁绝。
但在这一世,服食了不死仙药的始皇帝却用了整整三百多年来推行他的决策,秦法不但极苛,而且极严,到如今,诸子百家当年的书借都已无法找到,就连只有五千字的《道德经》都已失佚。
反而是墨家,因数代有功於秦,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保全。始皇帝虽然暴虐,却从不愿诛杀有功之臣,而墨门对大秦之功绩无法磨灭,再加上,不管是愚民也好,其它也好,墨家“非乐”、“节用”等劝百姓安於贫苦之提倡,确实符合他的心意,另一方面,连“非攻”、“兼爱”也在他一统天下后,得到某种认同……全天下都是他的地盘,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自然攻无可攻,一体兼爱。
而墨辩一系的机关术、筹算先是用於民利,后又在攻打龙族,一统四海的大战中,因制作飞船与“飞甲铜人”,发挥了极大作用,也正是因此,《墨经》、《胡非子》等墨家经典虽未流行於民间,在宫廷中却也得以保全。
那时候的墨家,虽非战国时与儒家并称两大显学时可比,相比其它诸家,至少是残存了下来,并在大秦湮灭,神州碎散后,再一次的走向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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