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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召舞一惊:“不是人,难道是妖?”
胡翠儿道:“也不是妖。”
夏召舞翻个白眼:“既不是人,也不是妖,难道会是神仙不成?”
胡翠儿道:“且不说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就算有,也不会就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夏召舞道:“那她到底是什么?”
胡翠儿叹气:“我哪里知道?反正她绝对不是人,也不像是妖。”
夏召舞不觉忧虑起束…,既不是人,也不是妖,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夏萦尘立在那里,负手看着树梢上的旗婴。
旗婴杀意凛然,却又冷冷淡淡,清丽的小、脸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夏萦尘自己却也是冰冷如霜,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相对而立,仿佛连大地都要被她们冻成冰霜。
昨晚一夜狂风,现在却是和风旭日,天上连一片云彩都无法寻觅。原本就是春夏之交,周围开遍了姹紫嫣红的野花,而她们就是这姹紫嫣红间,最迷人的色彩。与这色彩相对,远处的含幽林依旧是浓烟滚滚,昨晚的那场大火,也不知毁了多少美景。
曾经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於断井残垣。
旗婴手持鲜红色的灵旗,用窍细的手高高举起,旗上红光闪耀,忽地一展,梦一般的幻境罩向夏萦尘。
夏萦尘立时拔起雷剑冲天而起,下方异声不断,低头看时,所立之处已尽成焦土,又有凶灵恶鬼从撕裂的焦土中怒冲而来。这些凶灵恶鬼是真,却也是幻,梦幻灵旗,变幻成真,於不真实处创出真实。
夏萦尘剑光一闪,太玄冰晶法施展开来。太玄冰晶法乃是冰武双修,她内心维持在玉女玄功“冰心”的境界,纵然眼中魔厉鬼凶,异象方千,却也不为所惑。
漫天雪花飘落。
急速回旋的雪花如疯狂旋转的利刃,将这些鬼怪不停地切割、撕裂,再水银泻地般卷向旗婴。
旗婴身子一闪,所立苍松被雪花切成了无数碎片,她却於空中再展红旗,一只角龙破旗而出,张牙舞爪冲向夏萦尘。
夏萦尘回旋,不断地回旋,她穿的本是淡红色的曲裾深衣,发上结着丝带,腰上束着十二穗,旋转间,有若是节节绽放的桃花,美丽,动人。
角龙围着她不断攻击,却无法突破她那绽放开来的剑气。
桃红色的剑气突然间破裂。
一支雷光闪动的重剑破空而出,刺入角龙,角龙惨吼一声,龙躯像被剥离的火星般快速洒落,余下两颗龙晴,又一闪而灭。
飞出的雷剑在空中划出华丽的曲线,闪电般射向旗婴。
旗婴蓦地出旗,鲜红色的灵旗随风再展,一只雷剑从虚无间飞出。
两只雷剑撞在一起,震出闪亮的精光。
紧接着,旗婴再次出旗,这一次,她出的却是蓝旗。
湛蓝色的灵旗铺天盖地般的卷去,夏萦尘只觉天地一黑,漫天漫地都是星辰,而她就困在这片无垠的星辰间,迷失了所有的方向。
女孩再次出现在她的眼中,是那般的高,那般的大,一指向她点来,那已粗大如泰山般的一指,挟的是足以令地覆天翻的劲气。这里是女孩以湛蓝灵旗制造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是唯一的神。
夏萦尘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眼前的怪异景象似幻,但却是真。
梦幻灵旗,乃是阴阳家的至宝,但是能够使用这个至宝的,却是绝无仅有。
而旗婴,这个出生於“星界。”长生於“星界”的女孩,很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够完美使用梦幻灵旗的人。
无法躲,因为在这个用湛蓝灵旗创造出的世界里,女孩是唯一的神。
无法挡,因为在这个以巫灵之气开辟出的世界里,女孩是唯一的神。
远比泰山还要巨大的指头,按在了比蝼蚁还要渺小的夏萦尘身上,立时将她压得四分五裂。
四分五裂?
黑暗尽去,星辰尽收。
和风中,旭日下。
飘飞在空中的旗婴看着如冰川一般崩裂开来的绝色女子,怔了一怔。
一道剑光从草丛中破出,硬生生劈在她的背上,女孩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道星光,刹那间投射而去。
夏萦尘落在地上,抹了一把冷汗,这女孩神秘的力量和她手中的梦幻灵旗实在可怕,只可惜她实战经验却是不足,而内心中更是没有对生与死的感知力,才会被自己找到机会,一剑将她重伤。
阳光射下,女孩洒落的血水化作星星点点的荧光,飘向虚无。
夏萦尘缓缓收剑,飞掠而去……。
刘桑与墨眉来到墨门分舵,与叔降见面。
墨眉问了起来,叔降道:“昨晚我们於含幽林搜捕凝云公主,有人在上风处放火,然后,不知为何,血王突然放弃搜索,赶回了血宫。血宫内的消息已被封闭,我们也不知道昨晚在血宫出了什么事,只是按着一些线索来看,似乎忧忧小姐已被找回。”
墨眉赶紧问:“那公主她……”
叔降摇头:“并没有落在血王手中。”
刘桑却道:“劫走忧忧小姐的,与昨日在含幽林出现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叔降皱眉:“刘兄弟的意思……”
“显然是有人陷害我家娘子”,刘桑道,“从当前所有的线索来看,在血宫劫持忧忧小、姐时,我家娘子并没有佩带雷剑,而昨日在城外被人撞见的娘子,却随身带着雷剑。我家娘子与血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硬闯血王劫走忧忧小姐,临走前还自报姓名?我猜是有人要阻止她前往彭锯山,却不知该上哪寻她,於是在和洲曹北镇刺杀定北侯,又在这里jī怒血王,就是要发动定北侯与血王的力量,将她擒下甚至是把她害死。”
叔降动容:“这可能性确实很大。”
刘桑又指出了一些疑点,当然,他心中对此其实早已深信不疑。
三人又讨论了一下,刘桑猜想,如果昨晚娘子真的在含幽林出现过,那她现在可能还是在那附近,又或许已经跟胡翠儿和夏召舞见了面,於是要出城寻找她们。
而墨眉则继续留在城中,帮着打听血王的女儿是否真的已被找回,当然,这一点刘桑同样早已知道,但对叔降和墨眉来说,仍然只是还未证实的猜测。
在几名墨者的帮助下,刘桑悄然出了血城。
身体依旧又酸又痛,如果不是想要早点见到娘子,刘桑真的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好好的睡一觉。
心中再次下定决心,要狠狠的锻炼自己,如果什么时候能够做到不超负荷使用魔神之力,也能够大杀四方,再回来满足小眉那娇小的身体,然后依旧精神抖擞,那才真正算是修炼有成。
如果不止能够满足小眉,还能同时满足好多好多美女,那就是大成……咳,好像也要有那么多美女肯让我“满足”才成。
天气不错,阳光亦很明媚,这才是春天的感觉。
从山岭间掠过,前方是一条弯曲的小河。
刘桑忽地立在那里。
在小河边,一个女孩倒在那里,鲜血从她的身上流出,淌入小河,又化作神奇的光点,随河水而下。
刘桑赶紧掠了过去,将她抱起,见她已是昏迷不醒,却还略略有些气息。
女孩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娇小而又清丽,脸蛋白皙却又平静,倒像是睡着一般。刘桑将她放在干燥的草地上,见她从后背至右肋,有一条深深的伤口,伤口上依旧血流不止。
心里涌起一丝怜悯,刘桑从怀中取出伤药,这伤药是在青丘狐族,胡跃无爷爷教他医术时给他的。
替女孩涂上伤药,撕下自己的衣袖想要替她包扎,一恍惚间,女孩却是醒了过来,翻个身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的表情印是那般的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诡异。这是一种就算死去也无所谓的静,反而让人有种发自内心的揪痛。
刘桑看着她,低声问:“你”…不痛么?”
女孩怔了一怔,静静地低下头,坐在那里。
刘桑叹一口气,移到她的身后,见她那也不知是被剑还是刀划破的衣裳里,裸露着玉一般毫无瑕疵的肌肤,虽然涂了伤药,她翻身而起时,伤口於是裂开,血水洒归地渗出,只是渗出的血水总是会消失不见。
这个奇怪的女孩,就像是来自梦中的精灵,这般放着不管,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随着血液的流尽而消逝。
刘桑不知道她是人是妖,但他却不能放着她不管。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是不是有些圣母,像他这样的人,要是在上一世的网文中,绝对是做不了主角的。
手中没有针线,只能削些细细的枝条替她缝合,尖尖的细枝刺入她的肌肤时,女孩轻轻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