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1肚坏水(2 / 2)

魔魂启临 先飞看刀 3030 字 1个月前

她自然是夏萦尘。

楚御公语塞。

刘桑叹气:“虽然楚公不仁,我却不会如楚公一般不义,金践大军即将到来,楚公只管入城,我们必定会全力保护好楚公。以楚公为马首,共抗敌军。”喝令道:“开门。”

铁索拉动,厚重的城门慢慢的打开,黄昏下,有若巨兽的血口。

刘桑道:“楚公请进。”

楚御公脸sè难看,如何敢进?

谅他也没胆进来,刘桑又叫道:“西门常西门将军可在?”

西门常从败军中策马而出,手提一支长枪,一身灰土,极是狼狈。

刘桑放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楚御公多行不义,今rì不过是作茧自缚,西门将军何不归顺我徐东,一同尽忠报国,救国救民?”

西门常冷哼一声,正要说话。

刘桑却又道:“不管将军如何回答,最好都要先想个清楚。”将手一拍,一批人被推上城头,这些人有男有女,被推在最前边的青年,竟是西门家大少爷西门魏许。

西门常滞了一滞。

西门魏许被反绑双手,跪在墙头,惨然叫道:“爹你不用管我!”

刘桑叹道:“魏许兄少年英雄,前程似锦,西门将军难道就真的打算弃他於不顾?只要将军愿意弃暗投明,我军必善待将军,金践大军即将杀到,将军最好尽快考虑清楚。”又环顾一圈,朗声道:“但有愿意归降者,我军必定既往不咎,依旧重用。”

贺翔从另一边转出,大声道:“大兄还考虑什么?楚御公yīn狠狡侩,气数已亡,大兄何必再陪着他,一同赴死?”他的妻子乃是西门常庶出的妹妹,自不希望看到西门常死在这里。

西门常沉默一阵,长叹一声,扔下手中长枪,策马往城门驰去。他身后一些将士,初始还有些犹豫,但一想到,此时此刻他们的家人都在城中,何况若不投降,敌方大军在后,他们又能往哪逃?除了楚家本系人马,其他竟是纷纷跟上。

楚御公脸sè极是yīn沉,长袍呼呼,劲气狂卷,显示出身为宗师极高手的霸气,然而城头上,一排排弩车却已对准他来,只要他一妄动,便是万箭穿心。终於,他咬了咬牙,不得不掉转英招,率着那少得可怜的将士,绕城而去。

夏萦尘沿阶而下,来至城门处,西门常亦正好进来,向她拜倒。夏萦尘轻柔伸手,一道气劲将他托起,道:“西门将军无需多礼,今后大家一同尽心报国,无分彼此。”

所谓“尽心报国”不过是空泛之语,但她这般言语,已是表明了安抚的态度,对於西门世家来说,忠於楚阀与忠於夏家,本身并没有太多不同,楚阀是世丈夫,夏岐却是王侯,夏萦尘亦是名正言顺的王族公主,再加上西门家与夏家往rì无仇近rì无怨,临阵投降,真正损害的不过是面子问题。

*

西门世家,乃是南原仅次於楚阀的第二世家。

西门常的归降,自是帮助刘桑与夏萦尘,真正稳住了局势。

与此同时,金践所率的西海军,也已杀到了城下,在城外安营扎寨。

对於金践来说,此刻亦是有苦说不出。原本以为大破以楚阀为首的南原军,便可以趁势而来,一股作气。攻下有翼城,却没有想到会被徐东捷足先登。

连金践也不知道徐东军近四万的兵力,到底是如何潜到有翼城下,又在不伤筋动骨的局面下。完全控制住有翼城。

自攻打南原以来,原本以为可以将楚阀一举击垮,却没有想到天蜈岭的得而复失。使得这场战争远比想象中的更加辛苦,再加上雨季作战本就艰难,虽然最终大破楚阀,攻到有翼城下,底下兵将却也是死伤惨重,极是疲倦,好不容易胜利在即。徐东军的突然杀出,一下子就夺取了眼看着垂手可得的战利品,让金践虽然愤怒,却也无奈。

*

两军相持,西海军在城外不断安置大型投石车。

蜻宫。主殿内,夏萦尘、刘桑、丘丹阳、赵兀庚、西门常、贺翔等聚在一起,商讨战事。

贺翔道:“城外大型投石车已有二十架之多,还有不断运来的势头。”

夏萦尘略一沉吟,先看向丘丹阳:“先生怎么看?”

丘丹阳拂着短须,微笑道:“只管放心,金践不过是做做样子。”

又道:“其实现在,真正为难的是金践而非我们。西海军知道我们方占据有翼城未久,若是现在攻城,或还有些可图之机,但是西海军自己当前却也是疲倦不堪。他若急於攻城,底下兵将体力不支,而强攻有翼城这种坚城,大批伤亡是必然的,此刻自是人心厌战。他若暂缓攻城,却也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整合兵力,进一步壮大自己,拖得越久,越难攻下。”

刘桑笑道:“其实最重要的是,金践现在连围城都做不到,只是在西面做出大举进攻的样子,希望我们自乱阵脚。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稳定民心,一方面,宣布减租减税,对百姓秋毫无犯,显示与楚阀之不同,另一方面,亦不妨打开东门,任由樵夫与商人来去,以示城中之稳定,金践便不敢真的攻城,或者说,他要真的敢冒着死伤惨重的后果,强攻有翼城,那是他自寻死路,我们反当高兴。”

其中一将道:“既然这样,我们可否示敌以弱,让金践强攻有翼城,等他损兵折将后,再反过来消灭他?”

刘桑与丘丹阳暗骂一声“白痴”,丘丹阳道:“不但不可示敌以弱,反而要做出强势,这姿态不是做给金践看的,而是做给城中的军民和周边各个郡县看的,要让所有人都对我们有信心,然后,只要金践一退,各郡自可传檄而定。”

刘桑道:“这个时候示敌以弱,金践未必会相信我方真弱,但还在观望的各郡各县,甚至指望着我们对抗西海军的那些人,说不定一下子就怕了,纷纷投向西海军,那真是示弱示到坑里头。”

那将面红耳赤。

说话间,一名士兵奔了进来,跪禀道:“公主殿下,军师……”

*

夏萦尘、刘桑领着众将,登上西城城头。

吴毅刚早已等在这里,道:“公主,军师,你们看……”

城外远处,连营扎寨,大型投石车错落分布。

营前,一队骑兵用马拖着一具屍体来回炫耀, 又有一批批士兵出阵,对着城头轮番辱骂。

看着那具屍体,刘桑道:“那不是楚御公么?”

吴毅刚道:“自然。”

丘丹阳道:“我们任由楚御公逃走,就是希望金践来杀,没想到金践还真的杀了。”

刘桑道:“未必是金践杀的,我若是金践,必定也只会生擒,不过楚御公穷途末路,眼见落入敌手,未必还有脸活下去,多半是自杀而死。否则,金践就算真要杀他,阵前斩首也比这样子,更能达到耀武扬威,恐吓我们的效果。”

说话间,敌方立起大竿,将楚御公屍体挂在上头,又在城外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轮番辱骂,目的自是为了激他们出战。城头将士,有许多本属南原军旧部,眼见旧主受辱,尽皆暗怒。

夏萦尘道:“我们现在当如何做?”

丘丹阳笑道:“楚御公死在西海军手中,原本就比由我们来杀,好上许多,不管怎么说,楚阀在南原世代经营,根基在那。”

刘桑却是心念一转,道:“不如我们夜里突袭,既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又可以把楚御公的屍体救回来。”

赵兀庚错愕道:“救回来做什么?”

刘桑道:“自然是大摆丧事,让众将士在他棺前哭上一场,哭不出来的自己准备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