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那间半塌的草寮瞄了一眼,紫脸人嘿嘿一笑:“那骚娘们业已被我干掉了,再也哼不出一个字啦,娘的,荒山野地,谁叫她独个儿出来砍柴火?八爷看上她,犹还扭捏着不肯顺从,我他娘霸王硬上弓以后,本还想留着她,这小婊子居然口口声声哭嚷着要去告发我,告吧,我一刀子通穿了她的喉咙,看她还拿什么去嚷!”
黑衣大汉向着林外探头探脑,边道:“八哥,如果有人来,我们怎么办?”
紫脸人狰狞的道:“不管是谁,若不入林便罢,一旦入林,天皇老子也给他摆平!”
往前走了几步,黑衣大汉疑惑的道:“奇怪,刚才明明听到了马蹄声往这边来,怎的一下子没有响动了?”
紫脸人打了个哈欠,道:“说不定你他娘心里恍惚,听错了?”
黑衣大汉忙道:“不会错,我可是聚精会神在替八哥你把风,马蹄声又恁的个清脆法,怎会听错?起先那蹄声是奔过林子直往前冲下去的,后来又不知怎的绕了回来,朝林子这边移近。”
紫脸人慢吞吞的道:“我们就等着吧,看看是那一路的牛鬼蛇神要来自触霉头?!”
那边,燕铁衣早已掩进了坡下的草寮中,在那黝黯又散发着腐湿气息的半塌草寮里,景像之惨怖真是触目惊心──
一个女人成“大”字形的手脚摊开着,上身的衣裳已被撕成稀烂,裸露出那并不丰满的胸脯来,下体的裙裾亵裤更是撕裂成一条条一块块,血污狼借的四处抛掷着,那女人头发披散,面孔歪曲──极度的痛苦与惊悸下所造成的歪曲,两眼暴睁,眼球全已突出了眼眶,致命伤是咽喉上的那个窟窿,黏稠的血沾染得女屍一头一脸,而咽喉里尚在缓缓往外冒着鲜血,如果用手拭拭,那血一定还是微温的。
燕铁衣注视着那女人的面孔,很年轻,约莫只在十八九岁之间,说不上标致,只是中等之姿而已,看她肌肤微带棕黑,手脚粗糙厚实,碎裂的衣裙全是粗布剪裁,简陋得很,於是,燕铁衣知道,这只是一个村姑,一个可怜的村姑而已。
把眼前的景像,再与那紫脸人从这草寮中钻出去的动作一对照,配上他的言词,便乃铁证如山了──一幕先奸后杀的残酷丑剧,一个心如禽兽的人,不折不扣的凶手,畜牲!
退出了草寮,同时,燕铁衣也已决定了要怎么做。
缓缓的沉重的,他也走上了坡顶,而林边,屠森亦正好面无表情的大步行向这边。
紫脸人与黑袍大汉先发现的是屠森,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注视着屠森的动作,屠森从林外来,却已看见了在那两人后面的燕铁衣。
就在距离对方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屠森闲闲站住,背负着手,一派“隔山观虎斗”的架势。
紫脸人忽然冷冷一笑,开口道:“这一位莫非是要来找碴架梁?”
屠森生硬的道:“我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你找错主儿了!”
紫脸人微微一怔之后随即狠辣的道:“不是你来生是非还会有谁?朋友,你可要搞清楚了,大家吃的全是江湖饭,任是那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
屠森不耐烦的朝他们身后一指,大声道;“你少对着我罗嗦,生是非的不是我,是你们后面的那一位!”
紫脸人与黑衣大汉吃惊之下立即回顾──可不是?在他们身后正站着一位面如冰霜的年轻人,就如同一个大孩子!
燕铁衣看着对方,往前走了几步,双眼中光芒冷森如刃!
紫脸人不期然的起了轻视之心,他大喇喇的打了个哈哈,轻蔑的道:“干什么绷着一张脸?莫非没向你娘讨着那块酥糖顶馋?!”
黑衣大汉“扑”的笑出了声,跟着揶揄:“乖乖,看这半大小子的那股气恨劲吧,活像夜来尿湿了坑,被媳拧痛了屁股蛋蛋一样,多委屈哪。”
燕铁衣冷冷的道:“先奸后杀,真是歹毒。”
紫脸汉神色一变,又立即狞笑道:“好小子,你也够精灵,居然先找着地场去捏我的把柄啦?不错,我干我的,你也看见了,请教,你要把我怎么办?”
燕铁衣缓缓的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何况你还是先奸后杀?更该偿命之外再加缀上活罪难逃,我就打算这么办!”
紫脸人狂傲的道:“就凭你?扮个相公脱下裤子来卖‘腔’差不离,可惜八爷没有艳阳鲜的毛病,否则你正好派上这个用场合适。”
燕铁衣阴沉的道:“那只是一个可怜的村姑,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子,你却把她强暴了之后加以杀害,你还算不算个人种?有没有颗人心?你这狗彘不如的畜牲,天打雷劈的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