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如电光石火,燕铁衣的“太阿剑”猝然横架,“当”声震响中,火花四溅,沉重的生铁扁担,只在全世晖头顶一寸之处,已被燕铁衣架住,险极了!
当扁担击剑的那一刹那,全世晖出於本能的反应,赶忙双手抱头,弓背下伏,一边也本能的尖叫长号起来,如同宰猪也似!
退后三步,燕铁衣微笑道:“潘兄,下次抡你的生铁扁担,可得小心一点,看仔细了,别净朝自己人脑袋或脊梁上招呼才是!”
潘照奇全身冷汗淋漓,双眼发直,栗栗抖个不停,歪咧着那张大嘴巴,一个劲的在喘着粗气,他真是被吓坏了!
地下的全世晖,这时已被“疯虎”薛敬堂拖了起来,这位“无爪虎”摸摸脑袋,又活动了一下四肢,证实自己没有受伤,方才满头雾水的转过身来,木楞楞的朝着燕铁衣发呆,一张白净脸孔,却已泛成了紫酱色!
“玄虎”任宇澄走了上来,感激莫名的压着嗓门道:“大当家,我们兄弟一再承你手下留情,剑下超生,这分恩德,我们是报不完了,这场火并,也实是并不下去,但大当家,你叫我们怎么办才好?”
燕铁衣低声道:“你们只看不动,我也只看不动,正是两全其美,不伤和气,怎么样?”
任宇澄苦笑道:“大当家,你与姓屠的关系只是欠了他的情,受到他的勒索而已,你当然乐得袖手一旁,但我们却不能罔顾手足之情,兄弟之义,干瞪着眼任由我们的几位哥哥,在与仇人浴血苦战啊。”
这可也是实情,但燕铁衣却也有难处,他说过要替屠森承担部分压力,在屠森以一对三的时候,他可以“打马虎眼”不伸手,但若“八虎将”其余的几虎一拥而上,他却不能不帮着屠森挡一挡,否则,他就算失信了。眼前的场面,确是叫他脑筋伤透!
任宇澄目注着屠森力拚他的三位拜兄,依然骠悍凌厉,进退腾掠如电,虽不能说一定占着上风,但显然正采取主动,一把“巨芦刀”威力万钧,对他的三位拜兄有着极大的压制,他看得出,时间拖下去,对他的三位拜兄便越发不利,如果再不加助力,最后的结果,於他三位拜兄来说,是颇不乐观的!
但燕铁衣又挡着路,休说他们的力量不足以与燕铁衣抗拒,便是能,也委实拉不下脸来,对一个几次三番手下留情的人而言,纵然那是敌人,亦万不能豁上命同人家去拚啊。
任宇澄苦恼又焦灼的道:“大当家,好歹,你也得给我们拿个主意才行,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姓屠的太厉害,眼看我的三位拜兄就圈不住他了!”
挨挨蹭蹭的靠了过来,“巨虎”潘照奇表情十分窘迫的道:“大当家,我们四哥说得对,我们和你之间,这个仗再也打不下去了,没法打了,可是,我们总不能不救我们的三位拜兄。”
燕铁衣皱着眉道:“我也不能失信於屠森,更不能以怨报德呀,不管怎么说,他总救过我的命,你们各位也得替我设想一下!”
潘照奇苦着脸道:“那,怎么办呢?”
咬咬牙,任宇澄道:“大当家,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燕铁衣道:“说说看!”
任宇澄低促的道:“我们哥四个,好歹过去一个,大当家,你抬抬手,装作疏忽的样子,让我们溜过去一个人,这样的话,多少尚可扳回来一点劣势!”
燕铁衣略一沉吟,有些犹豫的道:“万一叫屠森看出毛病来,我就不好说话了。”
任宇澄近乎哀求的道:“但是,大当家,你也不情愿看着我三位拜兄丧命在屠森那魔王的刀下吧!再怎么说,我们都算是一个地面上的同道,人不亲,土也亲,流水花树,全是一个根同源啊……”
燕铁衣低沉的道:“现在你们方才想到这些?好吧!四位中那一位过去?”
任宇澄忙道:“当然是我!”
微微点头,燕铁衣小声道:“好,你们一齐上!”
任宇澄大喝一声,“月牙铲”斜挂燕铁衣胸前,燕铁衣倏进一步,“太阿剑”反掠上去,任宇澄大旋身,边压着嗓门向站在侧旁发楞的三个兄弟狂叱:“上啊,看什么光景?”
“疯虎”薛敬堂箭步暴扑,“大铡镰”闪耀中,他赶紧问了一句:“谈妥啦?”
任宇澄翻腾起来,“月牙铲”迎截来剑,迅速的道:“我过去!”
这时,“巨虎”潘照奇,“无爪虎”全世晖已一同围上来,同样兵刃挥舞飞旋中,燕铁衣只以长剑“太阿”应对,而且,尽量使战况在表面上激烈化,实则全是花样,他骨子里乃是采的守势!
几次的迂回进退后,在四虎突然加强的一阵猛攻里,燕铁衣似是微微躲避了一下,於是,“玄虎”任宇澄便一闪而过,急扑正在以一对三的屠森!
“巨芦刀”“锵”声截开了任宇澄的来铲,屠森飞快晃移中,不禁气得大吼:“燕铁衣,你搞的什么名堂?怎么又让他们冲过来一个?”
燕铁衣有声有色的在与其他三虎拚打着,闻言之下,故意装成一副又恼又屈的音调,火辣辣的吆喝:“我是故意的不成?你没见我在这厢,也和你一样是在拚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