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屠森终於回答了,阴狠得紧:“外面说话的人,大概是管婕妤那婆娘手下的二管事‘九手君子’上官如波与三管事‘玉箫’曾双合了?”
冷沉的声音生硬的道:“不错,难为你还记得,我正是上官如波!”
刚烈的嗓门也铿锵的道:“好记性,还记得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曾双合,屠森,大家既是老朋友了,你该放大方点,出来交待几句话吧?”
屠森冷笑道:“有什么好交待的?”
房门外,上官如波的语声更见峭锐:“譬喻说,你来‘帆子集’有什么目的?对我们‘筏帮’怀有何种企图?为什么来此五六天足不出户?对上次那桩你是持的什么态度等等!”
重重一哼,屠森火辣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又不是你‘筏帮’的私家地盘,莫非我来不得?既来了只怕亦犯不着先向你们禀报吧?对你们‘筏帮’有什么企图则更是笑语,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三竿子捞不着,我对你们还会有什么企图?至於我五六天足不出户,那是我高兴,各位还管得着这一段?上次那桩──,我的态度如何是我的事,二位总不会期望我对管婕妤这婆娘感恩颂德吧?”
上官如波冷冷的道:“听你的口气,是来意不善了?”
屠森暴烈的道:“善与不善,你们又待如何?”
那曾双合突然厉声道:“屠森,自从上次你在我们水面上擅行劫夺商船,被我们当家的逐走之后,即已严重告诫你不得再回此处,可是你竟敢藐视我们当家的所提警告,去而复返,足见心怀叵测,图谋不轨,这一次,只怕你来得去不得了!”
上官如波也强硬的道:“在你那次挑衅行动之后,我们当家的即已下令‘筏帮’上下,以及境内各水路码头同道,对你严密加以防范,一旦发现你姓屠的行迹,马上传报,你当你尾缩这客栈房内不出,便可高枕无忧?姓屠的,你太也低估我们了,只在前天,我们业已得到有关你各项可疑情况的报告,在我们隐伏监视下,你虽极少露面,却终於被我们摸清了底蕴,今日,我们确定来人是你,方才在入夜之后来请你的驾,你却言词闪烁,口气蛮横,看样子,大约是想前来找场或启端的了?”
屠森恶狠狠的道:“好狗才,算你们有爪有牙,更有一只能够嗅味闻腥的鼻子,不错,我正是来找场的,你们总不至天真到以为我会忘记昔日那一箭之仇吧!”
上官如波萧索的道:“我们当然不会以为你有如此度量与胸襟,所以,我们也就早防着你了,所以,今晚上我们才找上门来!”
重重一哼,屠森道:“充其量,你们也就是故技重施──来个以众凌寡罢了,姓上官的,只不过这一遭恐怕你们就不会有上一次的好运气了!”
上官如波语声轻藐的道:“我们知道你带了个帮手来──住在你隔壁的那一位,我们也暗中吊着他好几天了,尽管我们表面上装作并不相识,但蛛丝马迹,在在证明你们乃是一丘之貉,姓屠的,你放心,我们将有机会给你让你与你那帮手发挥个够!”
燕铁衣暗中撇撇唇角,默不作声──他当然知道,他的门外,房顶,窗下窄巷附近,也一样被对方钉上了,只不过人数没有钉住屠森的多,他们似是把主力全放在屠森身上啦!
不过,燕铁衣虽然因为对方的语气太狂而颇不悦,但也不得不佩服人家确有两套,别说能在这杂乱喧嚷的地方,探出他们的行藏来已属不易,即使他自己被人跟踪了三天居然也懵然不觉,人家这分能耐,亦不可谓不高了!
此刻,隔壁房中屠森嘿嘿笑了起来:“很好,上官如波,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会让你们乐个够!”
上官如波讥剌的道:“屠森,话先不要说得太满,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谁会乐个够吧!”
屠森粗暴的道:“这一次我来,目的便是要报仇雪恨,给管婕妤那贱妇一个彻底的教训,向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讨回昔日的公道,上官如波,我若不血洗‘筏帮’,不尽屠‘烟霞院’的大小活口,我就不算是人生父母养的!”
冷森的一笑,上官如波不屑的道:“就凭你!”
屠森狂声道:“不错,就凭我,老子如没有把握,也不会来,既来了,便好歹叫你们弄个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曾双合大吼一声:“你配?姓屠的,把你连皮加肉带骨头一遭算上,也不够秤一次的!”
“呸”的吐了口唾沫,屠森叱道:“管婕妤裤裆下的狗腿子,你敢先来秤一秤!”
曾双合怒喝:“我看你能上了天?”
随着这句话,立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木门碎裂声,紧接着数声暴叱齐起,一片金属破空之声,袭进了隔壁那间狭小房子!
当各种惊心动魄的声响才起,只听窗户轻响,屠森的声音飘曳落下:“免崽子们,后面来!”
不错,这句话也算是通知燕铁衣的!
摇摇头,燕铁衣无可奈何的刚刚伸开腿准备下房,他的房门已在突起的一声响碎裂分散,五条人影闪电般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