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厚德思忖了一会,不解的道:“那么,她会逃到那里?”
笑笑,燕铁衣道:“越河怎么样?”
崔厚德连连摇头:“方才孙三能与汪岱两个不是说得分明?那条‘混沌河’河宽八丈有奇,流水湍急,以舒妲的轻功修为根本难以飞渡,她又怎生过得了河去?”
燕铁衣悠然道:“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
崔厚德道:“确然,魁首,我可是真的不知。”
燕铁衣道:“人在危急之下奔命之际,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胆识与体能发挥,这是生命中一种神妙的力量;譬如说,平时跳不过的墙,在危难临头的时候也居然可以跳过,越不过的沟,紧迫时也能莫名其妙的越过,甚至在一般状况下不敢经历的危险,於性命交关的当口,也会不顾一切的强闯了……厚德,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你听说过?人到了绝望的辰光,就会兴起强烈的求生欲,奇怪的是,达成目的之比例却很高。”
崔厚德若有所悟的道:“经魁首这一解说,我倒明白了,类似的经验我也有过。”
背负着手,燕铁衣道:“所以,我们不可错估一个人的智能勇气於寻常及危急时的差异,这其中有着颇大的出入,如果我们以平时状态中的判断,去推论特殊境况下的反应,那是把自己朝牛角尖去钻了。”
顿了顿,他又道:“说了这么多,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事实是否如此,尚难肯定;舒妲看上去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但她是否确如她的表面那样聪明,以及具有的果断力与冒险性够不够促使她采取‘死而后生’的行动,这就有待证明了!”
崔厚德道:“魁首,我们是不是有亲去现场勘查的必要?”
燕铁衣道:“当然。”
咧着大嘴,崔厚德信心十足的道:“无论如何,魁首,舒妲是朝那个方向逃走乃是不会错了,不管她耍什么法门,总离不开附近的范围,我看这一次她可插翅难飞啦,嘿嘿,活该我们要大大露脸不是?”
燕铁衣安详的道:“物件的遗留,大概并非执意的安排,乃是慌张后的失误,她逃走的方位约莫就是物件遗留的地方,这也不会错,然而,若说一定可以把她抓到,我却没有你这样乐观。”
崔厚德不大服气的道:“凭魁首这等的精明,属下如此般的干练法,都是一等一的老江湖了,那丫头片子再刁再滑,也只不过是个雏儿。莫不成还能玩出我们的手掌心去?”
燕铁衣笑道:“经验同见识只是达成目的之有利条件而已,但机运、环境、以及突发的因素也占着成败的极大比例;厚德,自满话不好说。”
崔厚德搓着手道:“但信心总不能少,魁首,可不是?”
点点头,燕铁衣道:“这倒不错。”
崔厚德轻声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上路?魁首。”
燕铁衣道:“知会过大领主,三领主与大执法之后就走。”
忽然笑了,崔厚德道:“这一遭,魁首,叫熊道元那狗熊在家里乘风凉吧,老是他跟着魁首出去,也理该轮到属下我陪侍魁首散散心啦。”
燕铁衣横了崔厚德一眼:“散散心?你可把事情看得太轻松了,我们此趟前往缉拿谋刺二领主的嫌凶,兼负查明事实真相之责,任务何其重大?岂是如你所说的这般轻松愉快法?你以为我们出去是干什么的?听说书,逛庙会么?胡闹!”
尴尬的搔捞着脑瓜子,崔厚德打着哈哈:“只是形容一下,魁首,至少透透风也是好的嘛!”
燕铁衣有些不耐的道:“去把大领主与大执法请来,我交待完了还赶着上道,少在这里给我嚼舌头!”
於是崔厚德唯唯喏喏,急忙去了,他也急着早点出去“散散心”或“透透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