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燕铁衣道:“那么,他不再有侍妾陪寝么?”
孟明不安的道:“每晚都有,但却不一定会发生那等事儿……太爷日常对於养生保元之道极为注重,等闲不肯稍做伐丧,他最讲究的就是如何珍摄滋润於身心。”
燕铁衣道:“你们主子贪色不贪?”
孟明摸不着头脑的道:“这……以前好像比较喜欢,近些年来似乎淡多了,大概人的年纪有关系,何况,他又怕亏损了身子。”
顿了顿,这位有“铁戟”之称的“门卫”又壮着胆子道:“大当家,你方才不是说只有一个问题要我回答么?现在,你问了这许多我还搞不清你到底想知道的是什么?”
燕铁衣轻松的道:“别急,孟兄,我问的这几项,并非主题,只是对进入主题之前的状况了解而已,还请你耐住性子,多多包涵,马上我就要请教你那桩原本要请教的事了。”
孟明期期艾艾的道:“大当家……只怕我位卑职轻,提供不了多少消息。”
燕铁衣和气的道:“没关系,你所告诉我的一切内容,其价值由我来评估,但是,正确性就要你来负责啦,我的意思你懂么?”
一身冷汗之下,孟明艰涩的道:“我懂……我当然懂……”
燕铁衣颔首道:“对,这才叫‘上路’;我说孟兄,你们主子最疼爱的是那位妾侍呀?”
孟明脱口道:“还有谁比七姨太更得太爷欢心的?”
“哦”了一声,燕铁衣道:“好吧,我们就决定是七姨太。”
呆了呆,孟明这才突然会过意来,他惊骇的道:“你——你想绑架?”
燕铁衣不快的道:“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怎么叫‘绑架’?只是‘交换’罢了,你们主子家财亿万,但我却不要他一分钱,仅是用某样他喜欢的东西和他‘交换’一样他用不着的对象而已,论起来,他并不吃亏!”
孟明瘖哑的道:“但,但是……你是用七姨太对我们太爷形成威胁。”
叹了口气,燕铁衣道:“这是他自找的,他原不须受这种威胁。”
孟明沙哑的道:“七姨太本来就是我们太爷的宠妾,大当家,你又怎能拿着我们太爷的妾侍来交换我们太爷的东西?”
燕铁衣耸肩道:“因为我实在找不出自己所有的什么而是你们主子所没有又急须的,所以,只好借你们主子的‘珍藏’易换了,势非得已,我自己也觉很抱歉!”
孟明十分懊悔自己的失言,他愤愤的道:“大当家,任你名倾四海,威扬天下,却仍脱不了江湖黑道上那种恶劣作风及卑鄙手段!”
燕铁衣平静的一笑道:“要完成一桩心愿,达到某项目的,可以使用的方法及手段很多很多,这些方法与手段的内容并不值得计较,值得计较的是——待要完成的心愿和目的,其内涵是否乃为正当的,仁义的,无愧於心的?”
双眉一扬,他继续说道:“譬喻暴力,暴力本质当然残酷又血腥,并非一桩正当手段,不过,若用暴力来阻止另一种破坏毁灭更大的暴力,则暴力又何尝不是一种权宜的仁慈手段?我用这个‘交换’的法子来获得我行仁的目的,虽也说不上是上策,我却不认为有更好的方式了,孟兄,你看还有么?”
孟明嗫嚅的道:“大当家——你怎能拿我们太爷的异草灵药来行你的仁?”
燕铁衣笑道:“问得好,孟兄,我要救我的朋友,但我缺乏救友的条件,若我有我绝不吝惜,而你们主子却具备得有救人的能力,这种能力又是他不需要的,是他有余裕的,所以我来求他,但他居然加以峻拒,孟兄,姑不论我的颜面问题,就算人类的同情心吧,你们主子竟也不带丝毫;如果天下人每一个都只顾自己不管别人,这天下那里还有人情道义可言?岂非全叫自私自利的邪氛布满了?”
压低嗓门,他又接着道:“而我向你们主子提出这项要求,也是有代价的——以找的声誉、地位、名望、以至少一万两以上的银子,再加上无限的卑辞厚颜!”
孟明再答不上话来了,面红耳赤,不知如何驳论是好。
燕铁衣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句话就是专指你们主子而言了,我已做到我能做的,他拒而不纳,我便只好用我自己的法子来强求啦。”
孟明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液,道:“你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原来竟是想绑架七姨太。”
燕铁衣和悦的道:“我这个圈子不是白绕的,我已经在你的回话中做了妥善的选择;第一,贾致祥的子嗣多寡,可以断定他的妻妾多少;第二,由他妻妾的数目,便知道他对女色的慾念程度如何,从而推测在他的子女与妻妾间,那一样对他的比重较大;第三,他有七个儿子,六个都已娶亲在外,这时时效上说,已不是为我的对象,他的五个女儿也嫁了三个,女儿一旦出阁了,情分自也淡了,亦非理想目标,眼前剩下的一男二女都是半大不小的年纪,恐怕不太和他们的父亲接近,这其中就会产生情感上的距离,影响到他们在乃父心中的重要性,且贾致祥儿女多了,以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个性而言,可能他不在乎牺牲一个两个来保有他自己的利益,我不愿冒着徒劳无功的险,我要一下子便击中他的痛处——找一个无以瓜代,独一无二更非使他急欲获还的人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