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
来到江昂身边,燕铁衣道:“差不多了,我叫他好生睡上一觉,聊作补慰。”
江昂迫切的道:“大当家,那小子都说了些什么?”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别急,同样的问题,我们还得问问这一位,两边对照一下,他们若是说得相似,都可以得到一觉的补慰,否则,这一觉下去,他们就永难苏醒了。”
窄额狭鼻的仁兄惊恐骇怖的道:“我说,我说,我任什么都说,你们可千万别杀我啊!”
燕铁衣凑近了些,又把方才询问过的问题再一次重复盘询这一位;一边是冷冷的问,一边是掬心以答,於是,燕铁衣的面庞上接渐浮起了笑容——那种金童也似稚真无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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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连顺在“大裕集”乃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这“首屈一指”的意思包括了很多,在财势上,家声上,固然无出其右,而他的凶横暴虐之名,也是一样迎风臭出四十里,遐迩闻名。
在“大裕集”东头,靠着一片密密的枣林,便是易连顺那座豪华恢宏的宅院,这座宅院气派之雄伟,格局之精奇,绝不在江昂的府第之下,它还有个挺雅的名称:“省思居。”
隐在森林之中,燕铁衣与江昂打量着这座宅院的形势及外貌,江昂轻唾一声,不屑的道:“叫易连顺这等的粗胚住在名为‘省思居’的屋子里,真是一个大笑话!”
燕铁衣笑道:“是谁起这个名字?”
江昂撇撇嘴道:“易连顺的祖父;那位老人家倒还明理晓事,有几分儒气,但传到易连顺,风水就全变了,姓易的只是附庸风雅,肚皮里一包乱草,除了胡作非为贪淫好色,剩下的那还有半点书倦味?更别提省思明辨四个字了。”
燕铁衣道:“这一次给他重重教训过后,或许他能够多少明白他祖父留给他这幢宅院的意义。”
江昂低声道:“我们进去吧?”
点点头,燕铁衣一马当先,偕同江昂自宅后越墙而入。
两人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布置精巧的园圃,他们绕过那株四周围砌以方形花砖的古拙槐树之后,便堂而皇之的踏上了曲廊,曲廊幽折,弓顶朱栏,沿回於楼阁之侧,迤逦而去,却是颇富画意。
周围十分寂静,阒无人迹,好像这只是一座空荡废置的宅院一样,静得有点古怪。
燕铁衣与江昂的脚步声沙沙抆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却也能传出老远,然而,就是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心里不觉有些发毛,江昂左盼右顾,十分不安的低语:“大当家这是怎么回事?连条鬼影也不见?他们是在弄些什么玄虚?”
燕铁衣双目平视,行色从容自若:“太阳之下,没有不可理解的邪魔鬼祟之事,江兄,你放宽心,沉住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凭他们那几块料,还能变出什么花巧来?”
江昂频频探视四周,仍然忐忑的道:“说是这样说,但我总觉得不大对劲……阴暗中,似是潜伏着什么危机,酝酿着什么诡谋。”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这是不消说的,他们早在准备着对付我们了。”
吞了口唾液,江昂忙问:“人呢?怎么看不见一个?”
燕铁衣静静的道:“别急,到了该让你看到的时候对方自然会现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