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的那个唉声叹气道:“麻烦还不止这些,多年血本,凭空丢掉这大笔,进帐没有了,外欠却要付,里外一差,周转更难,那些强盗土匪是要害我们倾家荡产啊。”
全保摸着下巴道:“二位老兄,十二万两现银,二位业已从我钱庄里提出来了,二位来找我,是否另有计较?”
坐在右边的那位忙道:“我们别无他法,只有来求全兄帮忙,其一,我们知道全兄的办法多,人面广,想请全兄替我们出个主意,看看如何才能索回这票银子;其二,如果全兄没有这种门道,便请通融我们一次,容我们用房地契做抵押,向宝号暂借十二万两银子。”
全保坐在那里,目光从他两位客人的头顶移到燕铁衣的脸上,又慢慢转了回来,他的眼珠不停梭溜着,忽然哈哈大笑,一派洋洋自得之状。
两位来客不禁大大一怔,此情此景,他二人正值吊颈之前,却想不到全保有什么好笑之处?
左侧的那位显然有些恼火了,他悻悻的道:“全兄,我二人遭难陷困,似乎不值得你这么高兴吧?”
全保猛的站起,抢前向燕铁衣长揖到地:“大当家,我得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这两位老友。”
并不觉得意外,燕铁衣平静的道:“这不是你的事,老全,天天都有人出岔子。”
全保真诚的道:“请大当家看在我的情分上,赏我全保这个薄面,救他们一次,就权当是我请大当家履行那个许诺吧!”
燕铁衣道:“不要轻易让我实现了应你的许诺,老全,你会有更重要的问题等着这个许诺来解决。”
全保祈求的道:“大当家,这就算是我的事。”
默然片刻,燕铁衣道:“好吧,我答应帮他们。”
全保立时转回头来,兴奋的道:“二位,你们好运气,现在,救星就在你们面前,二位的窘境能否渡过,困厄是否得解,全凭他的支持,这一位,就是我的挚交好友,我的护身符,我的后台大靠山,‘青龙社’大当家燕铁衣!”
两位生意人并不很清楚燕铁衣的出身来历,对於“青龙社”也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但全保在他们心目中却是有财有势的主儿,他们一见连全保都对燕铁衣这般推崇敬仰,就明白眼前的人包错不了,两个赶紧走近,必恭必敬的长揖为礼:“在下赵昌、李子旺拜见大当家,还求大当家慨伸援手,救我二人於绝境,感恩载德,如同再造。”
燕铁衣站起来还礼道:“不必客气,这都是看老全的面子,你们该谢谢他。”
不等二人再向全保道谢,他已脸上飞金的道:“罢了罢了,二位老兄和我不见外,替你们想想法子也是应该的,呵呵,朋友就要互相帮忙才是。”
待大家重新落坐后,燕铁衣闲闲的道:“赵掌柜、李掌柜,银车是什么时候被劫的?”
那赵昌恭谨的道:“回大当家的话,银车是前天傍晚时出城,昨日近年遭劫,我们刚才不久方得到消息。”
燕铁衣又道:“可知道打劫的是那个码头的人物?”
赵昌苦笑道:“对方未报名号,但据逃回来传信的粮行管事说,打劫的一共只有七八个人,其中领头的四个一戴紫帽,一扎黄带,一扣白环,一执黑扇,事实上那四个人根本就没动手,只在一旁观看,是他们手下另几个人上前,那干镖师和趟子手便被打得东倒西歪,连招架之功也谈不到了。”
李子旺接口道:“强盗们的武功高极,那四名镖师也都是‘勇泰镖局’的一流好手,居然连几个照面亦应付不了,便腿折胳膊断的横了一地,景况真叫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