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媚在一旁道:“大当家,难怪我会问你是否怕来救的人不是阴大执法而有所耽搁行程时,你表示有这层顾虑。”
燕铁衣道:“当时话不便明说,狼妞,其实我顾虑的是你前面问的一句,我们来救的人会不会是阴负咎?而我早就打定主意,若这是敌人玩的诡计,我们也照样有收获,至少,会找着个引路或问话的主儿!”
嘿嘿冷笑,樊大空道:“燕铁衣,你也未免太自信,更太自大了,我们既有计画引你来此,便宥十成十的把握取你性命,任你怎生敲那如意算盘,今晚你们四个亦休想有一人生还!”
燕铁衣似笑非笑的道:“各位设下此杀人毒计,我是将计就计,你们玩得好,我四人自难苟存,若是玩不好,只怕各位中就会有人替我们稍稍出点力气了!”
白媚接口道:“对,大当家,彼此拿命赌一赌,好歹也强似这样憋着!”
这时,屠长牧突然大吼:“樊大空,你说实话,阴负咎如今是生是死?”
樊大空僵硬的道:“如果你能见到那阴负各,自然就会知道!”
切齿如挫,屠长牧一个字一个字的并自牙缝:“我发誓,阴负咎若遭不幸,我便舍却此命,也要荡平你们这个邪教,生生劈杀你们这群丑魅妖孽!”
燕铁衣非常尊重的道:“长牧,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
黑暗中,一片模糊的彩光飞掠而来,一抹寒日勾向燕铁衣的颈项!快得无可言喻。
屠长牧动作迅疾如风,双掌淬翻,劲力暴发,那道彩光已斜着飘开。
又一圈隐隐的彩光掠动,白飘云双臂微抬,整个身驱已玄鹤般直飞而上,但见他身形上升,便已到了那团彩光之侧,不知他如何出手,漫空莹蓝的波光已潮水一样翻卷罩落。
白媚在淬然的一个扑跃下到了樊大空头顶,她的双手十指箕张,乖乖,原本凭般柔嫩窍巧的一双玉手,只在顷刻,已套上了十枚微微弯曲的,晶亮锐利的钢指套,恶形狠毒得就像是两只狼爪!
樊大空怪叫一声,溜地盘旋形状颇见狼狈,敢情他原先为了表演逼真,并没有携带随身使用的家伙静静的站在那里,燕铁衣有若渊停岳峙,纹风不动,他在等着什么,他知道这才只是个开端。
一件黑忽忽的物体“咛”一声飞掷而来,目标对正在奔窜躲跃中的樊大空。
呃,那是一柄又重又硬的“韦陀杵”。
全身卷曲蓦展,樊大空腾空而起,伸手急抓凌虚掷来的兵器。剑芒便在此刻骤闪——
彷佛阴霾天空中的一溜蛇电,眩目夺魄,“韦陀杵”堪堪颤吟,已连着樊大空的两根手指飞抛河下白媚的身形旋向樊大空背后,这位“修乐道”的“阿难弟子”第一声断指之痛尚未及由嘴裹宣泄,整张黑脸又立时扭曲,他狂乱的翻转,背脊上赫然印刻着十道血痕,十道皮开肉绽,长逾尺许的血痕!
这样的伤痕是要不了命的,但是非常痛苦,以勾指类的对象逆着肌理组织使其裂绽,和使用利器钝物的伤害完全不同,后者的接触迅速,痛楚巨大却短暂,比起那种勾裂撕扯的感受,毋宁还是刹那的痛苦较易承担,虽则那往往是致命的。
当白媚血淋淋的钢指刚刚扬起,就在一块岩石之后,突的射出来千百条细若雨丝,也灿亮若雨丝的冷芒,白媚反应极快,她猛的斜飞起来,而另一蓬闪耀着同样寒光的芒雨又从同一个地方喷向她横越的空间。
这种细如丝针,流灿着青白光华的物体,是一种十分狠毒的暗器,它发出时的声响低微,且宠罩面广,使人难以防范,而似这一类的暗器,为了补足其体积细小,浸澈力微弱,多半皆有奇毒,因此若不幸挨上一根,结果之严重,不啻於挨上了其它较重较巨大的暗器!
眼前的这种暗器够阴毒了,更阴毒的却是那隐伏在岩石之后发射暗器的人;那人好像早就算准了白媚的动作与反应,早就预料到她可能躲避的方向角度,因此用第一蓬飞针逼迫白媚跃躲,真正要攻击白媚的却是那半途出现的第二蓬飞针!
燕铁衣适时出手,身形之快宛如电光石火,“太阿剑”的光涛怒涌,有似翻腾的浪潮,空气被割裂,发出那样尖锐的啸吟,他几乎在行动的同时已到了白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