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入宫(2 / 2)

与刚才见过的羊皮图一对比,即知那座绝峰才是真正的缥缈峰,是灵鹫宫的所在。

两人身形随即在原处消失,出现在白雪冰封的峰顶。

“唉,看来真的不能小看天下人呐!”萧月生搂着温软幽香的谢晓兰,看着横亘於两峰之间的铁索,不由赞叹。

站在山顶,云雾皆踏於脚下,此处寒风凛冽,雾气不存,天朗气清,可相望於另一峰。

此峰挺直陡峭如笋,绝非人力可攀,高度亦是远超此山,两座山峰之间距离约有五百米,即使是攻城之用的投石车过来,怕也是无能为力,实难想象当初是怎样将铁索拉上。

“真吓人!”谢晓兰紧贴着自己男人的身体,探头往下看,随即忙不迭的缩回,鬓发已被吹乱,玉脸褪了颜色,苍白如雪。

两峰之间,雾气笼罩翻滚,深不见底,宛如一只巨兽蟠踞其中。

“呵呵……,没想到夫人这般胆小!”萧月生站在凛凛的寒风中,禁不住开口取笑,自然迎来了一记娇媚的白眼。

“走吧!”两人的身影又是一闪而逝,出现在另一座山峰,铁索的另一端。

这边是几十米方圆的平台,这在平直的山体上显得异常突兀,格格不入,仿佛是有人将这块突出的平台硬生生的安在山腰上一般。

萧月生站在的平台上啧啧称奇,此处平整宽阔宛如小校场般,他仰首望天,阳光沿着平直的山体直射而下,仿佛比在山下更加明亮几分,只是却无法破开脚下缭绕的云雾,也难怪他啧啧不已。

“看来先前没人来过。”萧月生踢了踢脚下的插着斑斑锈剑的白骨,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谢晓兰轻应一声,玉脸沉沉,看着脚旁十几具散落的骷髅与到处散落的刀剑,眼前仿佛闪现着数十人厮杀的惨烈情景。

骷髅一直延伸至巨大的石壁前,青苔油油,仍难掩这是一座巨壁之实,宽有三人长短、高约五人左右,呈长方形巨壁之上,刀剑斩击之痕宛然在目,且有两具骷髅伏在壁上,成站立之姿,透着几分不甘。

萧月生摇了摇头,大袖一挥,宛如长风卷过,骨骸却一分为二,除了三两具以外,皆都被卷下平台,悠悠落入雾气翻滚的深渊。

“你……”谢晓兰本是沉浸在其惨烈厮杀的想象之中,忽然见到眼前的骨骸俱被卷走,扔到了崖下,自然大是震惊与气愤,这些骨骸中定有灵鹫宫弟子在内,应好好建塚安葬才是。

“唉,她们生为灵鹫宫弟子,拚死护宫,可敬可叹!”萧月生指着脚下卷过来的三具骨骸,表情肃穆。

灵鹫宫弟子皆是女子,并无男子,而男女的骨骸一眼可辨,这一堆骨骸中,只有这三个女子,其余十几人,皆是壮年男子,被萧月生扔到了平台下的深渊中。

谢晓兰有些羞涩,刚才性子太急了些,雪白如玉的脸庞此时升起两朵火烧云,她轻点了点头:“待日后定要好好厚葬她们,……不过这里竟然没有风,倒是奇怪。”

萧月生暗暗一笑,此时刮的是北风,正自此峰的背面而来,自然被挡於山后,如若换个风向,站在此处,实在消受不起。

他仰头看着巨大的石门,大袖一袖间,石上青苔尽被抹去,才发现青石门上,除了刀剑斩击之痕外,尚有几个清晰可见的掌印,唉,这些攻山之人倒非庸手,掌印入石三寸,深浅均匀,怕是自己岳父的降龙十八掌,也不过如此吧,萧月生心下暗忖,看来灵鹫宫被破,倒也并非全是无自身无能。

萧月生一眼看去,便知这青石门竟有两尺多厚,当初机关的设计,怕是呕心沥血了,这千万斤的巨石,所花人力,不想而知,这与他二弟夫妇的古墓之中的断龙石差不多,此石一下,内外两隔,确实是闭宫之石。

谢晓兰拿出袖中的羊皮,要看其中开启之法。

萧月生却已经有了动作,他眼中金光一闪,随即轻击一掌,铛的一声,如击铁石,说明正中其心。

随即以此为中心,主圆两尺,形成八卦之图,八掌击出,皆发丁铛之音,不似青石,反像铁石藏於其中。

羊皮上所写开启之法在他脑海中闪现,一离二震,三坎四坤,五干六艮,七巽八兑,这是击掌之序,且须以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为劲,萧月生感觉这颇似八位数密码一般,有趣得很。

他曾对谢晓兰施以塑脉造腑之功,对其心法内力,自是熟悉异常,体内运转起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其流畅如同习练了几十年一般。

轰轰的声音响起,在离十多米远的东侧,竟然出现了一个洞口,随着厚重石门的缓缓拉开,洞口越来越大,最后成为变成两人大小。

看谢晓兰目瞪口呆的模样,便知她根本不知晓这条入口的存在。

萧月生反客为主,一揽她的细腰,笑道:“走吧!”

萧月生曾在终南山的古墓中玩了一阵子,对地道式的建筑也颇为适应,故并未好奇的东张西望,反而谢晓兰却是顾盼不已,惊奇阵阵。

走在山洞之中,断剑残刀随处可见,几具森森白骨比那门外平台上的更要白亮上几分。

山洞像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般,二十来步便有一个叉口,一叉又一叉,竟构成了一座迷宫。

萧月生神念之下,悠闲自得,竟来到了山的另外一面,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的,是横亘的一条铁索与对面更加险峻、更高几分的峭峰,峰上的雾气,更像是云气,棉絮般的白云朵朵排列,簇拥着对面的山峰,一座石堡在云中若隐若现。

萧月生有些不耐烦,这才是真正的缥缈峰,她搂着谢晓兰,出现在了对面的峰顶。

俯视而下,一座石堡依山而建,虽经无数风雨,仍旧傲立临风,这便是灵鹫宫了。

缥缈峰如同一个直立的三棱体,仅有山峰处灵鹫宫位置微有倾度,在其之下,皆是笔直而立,除非插翅而至,绝无攀登的可能。

石堡两旁,各有一座一丈多高的灵鹫石像,巨嘴利爪,神态威猛,带着慑人的神气,栩栩如生,似欲噬人。

只可惜两扇杉木朱门半掩,右边一扇已被挖出一人多高的窟窿,透过此处,可见到里面郁郁的青松。

“唉,这便是灵鹫宫了!”站在宫前的整洁的青石道上,谢晓兰仰视着欲要噬人般的飞鹫石雕,心中百感交集。

她从未想过真有一天能够进入灵鹫宫,灵鹫宫宫主,只是一个称号罢了,而今夙愿得偿,心下却只有惨然,浮云聚散,缘生缘灭,强横一时的灵鹫宫,竟落得这般凄凉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萧月生见她精致的玉脸上一幅深沉复杂的感慨,也不打扰她的忧思,脑海中已经闪现出了灵鹫宫内的情景,细细看去,倒也没什么可看之处,楼宇殿阁他看得多了,灵鹫宫也无甚出奇之处。

先是大殿,其后一座八座楼阁拱绕一座独高之楼,且有亭轩水榭夹杂其中,雅致之中,煞气隐隐,其中东一处西一处的白骨骷髅,比前面所经之处更为密集,萧月生数了一数,竟有四五十具白骨,令这座殿宫更增几分森然惨烈之气。

他牵着谢晓兰的素玉小手,迈步进入大厅,几十年没有人烟的大殿,终於迎来了它的主人,谢晓兰心思忡忡,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心神全被入目所见吸引。

大厅内并无厚厚的灰尘,此峰高绝,怕是尘埃难上,四处散乱的白骨骷髅,青石为地,发黑的鲜血倒几乎看不出来,桌椅零乱,上面刀剑之痕纵横,少有幸免。

萧月生在大厅内找了个完好的长椅坐下,任由谢晓兰怔怔站在那里东瞧西顾,目不暇接。

待了一会儿,萧月生有些不耐烦,这个大厅实在没有什么可看之处,正中一幅猛虎下山图,气势磅礴,威猛之气似欲脱画而出。

画下一张枣木长榻,旁雕飞鹫图案,可躺可坐,六阶之下,是大厅的客坐,两排滕椅,可容数十人,颇具大气,看这大厅的布局,实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看来这天山童姥确实巾帼不让须眉呀。

只是此时滕椅散乱,即使那张猛虎下山图下的长榻,也被斩断了两根榻腿,倾倒在地,颇显落魄,令人观之心生凄凉。

“夫人,行了吧?!”萧月生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身旁满目斩痕的茶几。

谢晓兰转头望他,晶莹的双眸有些迷惑。

“这里没有什么密室之类的?”他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密室?”谢晓兰蹙眉想了想,随即眸中闪亮了一下,“啊!是有密室!”随即扬起头:“你想看么?”

“当然!”萧月生理直气壮,他知道灵鹫宫有一处密室,刻有天山童姥的武功,他对那些武功兴趣缺缺,挂念的是那里面是否藏着什么宝贝,毕竟他记得书中所写,第一次叛乱时,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便曾一直苦苦追寻灵鹫宫的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