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波亭中运功於耳的杨若男失望之极,苦笑着对注视着自己的小玉诸女摇了摇头,她只听到前面两句针锋对麦芒的话,便再也没有了声响,着实令人好奇难抑。
张清云却能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不由妙目一睁,轻轻哼了一声,却也无话可说,这次确实吃了一记闷棍,……不过他此时落井下石,也够可恶的!
“葵花宝典也被人当面毁了,是真的吗?!”萧月生身子前探,温润的脸庞钻出霞光的笼罩,清晰可见其上疑惑的神态,似是真的不知道一般。
“谁说的?!”张清云黛眉微蹙,横了萧月生一眼,恨恨说道:“葵花宝典并未被毁,被他们掉了包,已经抢走了!”
“嗯——?!”萧月生将涌至嘴边的讽刺之语咽下,也顾不得斥责其不戴镇神簪之错,身体归位,重新让霞光将自己笼罩。
“……如此看来,他们还是冲着葵花宝典来的,不是向你寻仇喽?”萧月生抚着黑亮的八字胡,点着头缓缓说道,似问非问。
“这却难说得很!”张清云抒了一口气,平抑心情,微一沉吟,摇了摇头:“……看他们拚命的狠劲,好像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若男若来晚一些,怕是真要杀我。”
“好大的狗胆!”萧月生重重一哼,双眸之中金光隐隐一闪,随即敛去,在霞光中极难发觉。
张清云慨然一叹,如玉的面庞泛起一丝苦笑:“蚂蚁咬死象,他们的武功并非十分高明,只是太过疯狂,舍死忘死,很难对付!”
“看清他们的相貌了吧?”萧月生抚着八字胡,微皱着眉头,能够猜得到那时的情形,若有拚死之心,即使武功不济,却也令人忌惮万分。
“蒙着脸呢!”张清云摇了摇头,恨恨而道。
“堂堂的清微神剑,出剑无功而返,被人围着打了一通,却一个人也未留下,真是……,唉——!”萧月生摇着头,一幅不忍之状,嘴里毫不留情的嘲笑。
由於镇神簪之故,他的火一直憋着未曾发泄出来,说话便变得尖酸刻薄,心底有股激怒张清云的yu望,看到张清云生气,便有一股难言的痛快感,让她不知好歹!
张清云将月白道袍撑起的高耸胸脯剧烈起伏,淡淡的红晕爬上皎洁无瑕的脸庞,她贝齿紧咬着薄薄的红唇,努力抵制,不让自己将身旁的长剑扔过去砸那个可恨的家伙。
萧月生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说得有些太过了,这般说话,实在有失风度,不由苦笑道:“失言了,莫怪!……他们的武功数路难道也看不出来?”
张清云深吸了口气,良久之后,方才勉强开口:“……招式细腻,杀气却重,前所未见,怕是南方的门派!”
她不情愿的语气极是明显,明眸仅是斜了他一下,便再也不去瞧他,显然仍在生气。
萧月生坐在窗口透进的晚霞中静静不语,只是以温润的目光将她笼罩其中。
良久之后,他深深叹息一声:“唉——!……那支玉簪,你应该一直戴着啊!”
说罢,再深深叹了一息,摇了摇头,起身挑开珠帘,默默走出了张清云的屋子。
他的身影消失於屋内,张清云才转过头来,望向轻轻晃动、闪着晶莹光泽的珠帘,玉脸神情变幻,贝齿不知不觉的用力,本就红润的下唇变得苍白无色。
关於镇神簪的妙用,张清云并非一无所知,但前几日与萧月生闹了别扭,她一气之下,又不见萧月生的人影,便拿镇神簪撒气,将其放入匣中,束之高阁,把它当成了萧月生。
若是这次戴了镇神簪,结果便会是另一个样子,想起来,张清云自是难免心生悔意。
听到萧月生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她才忽然醒悟过来,怪不得他这么大的火气,能将人气死,原来是怪自己没有佩戴镇神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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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临湖居极是静谧,凌波亭被玉光笼罩其中,一直宛如白昼,丝毫没有睡意。
萧月生的卧室内,夜明珠高悬,散发着乳白的柔和光芒,既不太亮,又不昏暗,恰到好处的温馨。
宽大的象牙床上,小玉小凤皆陪着丈夫躺在一处,股臂交缠,难分彼此。
小玉与小凤皆是令月白的锦衾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薄薄的锦衾却难掩她们曼妙的曲线。
小凤偎在丈夫左侧胸膛上,一手把玩着自己一缕乌黑发亮的秀发,明眸善睐,轻斜了丈夫一眼:“公子,今天我可看到,张姐姐偷偷的抹眼泪儿呢!”
偎在萧月生右侧胸膛上,微眯着眼睛,静静思索的小玉登时凤目张开:“不会吧?!”
“真的!”小凤的声音柔和如春风,微瞥了一眼丈夫的神色,她以肯定的语气道:“咱们在公子出来之后进去看她的吧?……看到我们进去,她轻巧的掩饰过去了,但哭过的眼睛与没哭的眼睛,我这个做大夫的岂能看不出来?!”
“公子,你都说些什么了?……张姐姐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气哭了?!”小玉完全睁开了凤目,秋水般的目光投到了把正玩着白玉杯的萧月生脸上,好奇之色极浓。
小凤亦是好奇之极,张清云在她们眼中,可谓是巾帼英豪,一个弱女子,没有了师父,自创剑法,并创下了清微剑派,成为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剑道宗师,实可谓奇迹。
而这样一个奇女子,竟被气得哭了,她们对身边的这个始作俑者,自是要追根问底,以满足自己极大的好奇。
“没什么啊!……对了,若男没得到什么线索?”萧月生急忙岔开话题,这个问题说不得,否则,定会惹得她们吃醋。
“哼!……若男虽调皮贪玩,办事却很让人放心!”小玉娇哼了一声,以示对他岔开话题的不满,但涉及正事,却也不会任性,宠溺温柔的笑了笑:“从那些人身上,若男留下了一柄刀与衣衫的一块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