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是谁送的啊?”宋青雅忙起身,迎上泰伯,绸袖一甩,包裹住自己的素手,然后接过请笺。
明亮皎皎的月光下,请笺金光闪烁,似是洒了一层金粉。
她并未急着打开,先将金光闪闪的请笺掂了掂,感觉并无什么异样,然后将请笺翻转,令其背向自己,缓缓打开,两次呼吸之后,方才转了过来,观看其中内容。
老态龙锺的泰伯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微微泛笑,满是皱纹的脸似是变成了一朵花。
他虽然不知姑娘究竟在做些什么,却也知道,她是非常小心谨慎,不像别的年轻人那般毛躁,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宋青雅扫了两眼,摇了摇头:“嗯,是一个叫范存义的,好像是霹雳堂的少堂主,邀我们一块儿吃饭,……呵呵,真是荒唐!”
说罢,她轻轻将请笺递给站起身来的张宜君。
“霹……雳……堂……,好像是成都的第一大帮派。”张宜君微一蹙眉,缓缓说道,伸出丝袖,将手裹住,接过请笺观看。
“对,想起来了!……据说这个范希圣倒是挺厉害的一个人,他儿子干嘛无缘无故的邀咱们?!”宋青雅臻首轻垂,黛眉微蹙,在月光下沉思自语。
这时,在一旁微笑着看她们的泰伯轻咳了一声,收起笑容。沉下脸来:“小姐,那个范希圣倒还好,可他那个儿子,你们千万不要去见,他好色成性,臭名远扬,仗着霹雳堂的威风。不知抢了多少地良家女子!”
“好色成性?”宋青雅抬起头,额头光洁如玉。蹙眉道:“……咱们可是蒙着脸呐!”
张宜君轻轻一弹请笺,任其随风飘落於旁边的竹林中,拍了拍手,微笑道:“不理会他便是!”
“对,这般好色之徒,见到了都恶心!”宋青雅赞同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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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她们去了城内的珍珠坊。是一条专卖女子饰物的街道,在这里,珍珠玳瑁,贝壳珠串随处可见,同心结、缠臂金、凤钗、银簪,样式多样,应有尽有,是闺中女子们最喜欢逛的街道。
这条街道。除了做买卖的店主,来买东西地,几乎都是女子,且以妙龄少女居多。
整个街坊,似乎笼罩在幽幽的胭脂香中,在男人看来。有着一股旖旎地气息。
宋青雅与张宜君早早起来,她们很少下山,乍到了这里,虽然床榻舒服,睡得也不甚踏实。
起床后,练了一会儿功,吃过早膳,便出了温府,早跟泰婶打听清了道路,直奔珍珠坊而去。
乍看到这般多漂亮的小玩意儿。她们眼花缭乱。不知挑哪个好,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恨不得都买下来。
逛完了这条街,两人却是两手空空,实在挑花了眼,不知买哪一个为好,只好重新开始挑选。
“师姐,咱们多买一些,送给姐妹们。”
“正有此意!”
临行前,温玉冰分发了一些银两给她们二人,宋青雅得了八两银子,张宜君则是十两,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巨款。
这些小玩意都便宜的很,除非是那些金银之物,或嵌着珍珠或玛瑙的,或是带着玉的,那是卖给贵族小姐的。
两人兴高采烈,挑好了一个,便与老板讨价还价。
两女皆是一袭月白罗衫,加以雪白面纱,气质不染尘埃,宛如天上飞下的仙女。
她们与人讨价还价,顿如谪入了世俗,令人惊异不已,以她们娇脆温婉地声音,便给的口才,那些老板往往举手投降。
正当兴致正高时,忽然觉得周围有些异样,不由放下正在打量的珠花,观察四周。
街上仿佛来了洪水猛兽,本是莺莺燕燕的少女们变得花容失色,提起裙角,一溜小跑,飞快的离开,宛如鸟兽散,整个珍珠坊顿时混乱起来。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啊?”宋青雅转身,问正在摇头叹气的店主,他是一个中年男子,矮胖的身材,看着非常和蔼。
“唉,怕是那位霹雳堂的少堂主来了!”这位中年男子苦笑一声。
宋青雅与张宜君登时知道事情地究竟,看来,这个范存义的好色之名已是人人皆知,能令女人们闻风而逃,可见其可恶!
“师妹,咱们也走吧,别惹事!”张宜君拉了拉白纱下紧抿嘴唇的宋青雅,放下珠花,想要拉他离开。
宋青雅虽然气愤异常,她的性子本就侠义,否则,当初也不会明知不敌,也出手救援峨嵋派的弟子,受了致命的掌伤,若非有萧月生在,早已香魂杳杳,转世投胎了。
“回去禀明大师伯,让他来除了这一害!”宋青雅恨恨地跺了跺莲足,无奈的随着师姐离开。
水云派本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门派,根本无法与霹雳堂相抗,但她们如今却胆气豪壮,因为有了大师伯的存在,师父与师伯师叔们的武功也都突飞猛进,甚至堪与武当五侠他们相提并论,小小的霹雳堂,何足挂齿?
只是自己与师姐的武功,与师父师伯她们天差地远,怕是斗不过霹雳堂,这些日子玩官兵捉贼的游戏,对於策略,也隐隐有悟,此时的情形,惟有避其锋锐方是上策。
她们一袭月白罗衫,配以雪白面纱。曼妙的身姿,嫋嫋娉娉地举止,在众女当中宛如鹤立於鸡群之中,宛如脱俗。
两人随着众女,悠悠移动莲足,似慢实快地离开。
“啊——!”忽然一阵杂乱的尖叫声,十数位美貌女子方向一变。往回跑。
“水云派地两位姑娘!”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断喝。
宋青雅与张宜君本也想改变方向,但这声轻喝传出。她们却不能装作不知的离开。
两女交换了一下眼色,示意小心行事,静静站立不动,任由女子们匆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