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他们的沉静中缓缓流逝,萧月生离开琴弦,起身,挑帘飘然而出画舫,仰头看了看天色,炎炎烈日已上中天。
他身形倏动,现於画肪之内,坐回榻前,笑道:“已到正午,可是饿了?”
“嗯,是该进膳了。”温玉冰在香榻上半倚半躺,放下书卷,伸了个懒腰,峰峦如怒,曼妙诱人。
萧月生的目光一扫,迅速收敛,笑道:“待我去丰乐楼弄些酒菜。”
“快去快回,莫要耽搁。”温玉冰摆摆玉手。
萧月生温和的笑了笑,身形蓦然消失,杳然无踪,已是去了丰乐楼。
时间不长,萧月生的身影蓦然闪现,身上带着淡淡油香,似是菜肴的香气。
一张小方桌摆在榻前,温玉冰已经布置好,端坐榻上,只等着他到来、摆菜、开膳。
萧月生笑着来到桌前,手中凭空出现菜肴,以银碟盛放,精致可爱,观之爽口。
一盘又一盘,共拿出了八只银盘,一大碗汤,小方桌摆得满满当当,香气飘溢,弥漫在整个画肪。
“这几道菜虽不如素心的手艺,倒也勉强可入口。”萧月生坐到桌旁,指着满桌子菜肴笑道。
“你的嘴也忒叼,莫让人听了笑话!”温玉冰秋波微转,嗔瞪他一眼,轻哼了一句。
萧月生嘿然不语,水云派原本朴素。如今受他熏陶,大非原来的清寒,饭菜已与富贵人家相似。
给温玉冰倒了一杯清莲酿,自己则喝梅雪香,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漫无目地的说着话。
“那人为何被人追杀?”温玉冰终於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虽未听蒋维恭说些什么。但见大弟子毅然决定助他,便知必有究竟。对於这个大弟子,她已是了解甚深,无利不起早,绝无看上去那般良善心软。
“估计是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杀人灭口罢。”萧月生呵呵笑道,端白玉杯抿了一口琼浆。
温玉冰淡淡瞟了他一眼,明眸如水。自琼鼻中发出一声娇哼。
萧月生一摊手,苦笑道:“我真的不知,待那追杀之人寻来,且诈他一诈便知究竟。”
“若要救他,将他送走便是,何必等在这里?好似钓鱼一般!”温玉冰清亮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
萧月生再起端起玉杯,嘿然而笑,却笑而不语。惹得温玉冰牙根发痒,恨不得抓起旁边的绣枕,给他一记。
两人轻举箸,慢饮酒,不紧不慢,不以时间为贵。一寸光阴一寸金对他们而言,却是虚言。
一杯下肚,温玉冰玉脸绯红,娇艳如花,心下暗自着急,不知这帮追杀之人为何还不过来,她实在好奇,大弟子究竟要做些什么。
师徒二人酒足饭饱,便将画肪靠岸,下船踏上柳堤。沿着柳堤漫步而行。
堤上的柳树连绵不绝。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仿佛春天,不愧柳堤之名,无数柳条儿弯腰低垂,轻风徐来,婆娑生姿,柳絮飘飞,宛如娇媚窈窕地少女。
轻风自湖面上掠来,带着几分清凉,走在柳堤上,丝毫不觉燥热,师徒二人徐徐散步,不时攀枝折柳。
岸上的行人们但有经过他们身边,无不目瞪口呆,举止失措,或撞上柳树,或走到堤下者比比皆是。
温玉冰没有戴玉铛,也没有戴面纱,在阳光下,她容光逼人,动人心魄。
平常之人,何曾能见到如此绝色容光,乍见之下,只觉脑海轰然一响,眼前只有绝美地容颜闪动,再无瑕他顾,一切皆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