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不是说。还有个二头目吗,在哪儿?”灭绝师太转头问轻扣白玉石子地周芷若。
“好像被林师姐踢到桌子底下,点了穴。”周芷若将如水目光自场中抽回,恭声答道。
灭绝师太微微颌首,看着场中激烈地拚杀,摇了摇头:“她们的武功还是太差。”
周芷若闭嘴不言,似是没听到师父说话。
若是在嫁给萧月生之前,她定会否认师父地话,但嫁入水云派以来,见识到了水云派弟子的武功。峨嵋地同门师姐妹们。顿时相形见绌,确实差了不少。
“嗤——”的一声厉啸再次响起。一道白光划过,又有一人毙命,救下一名峨嵋派弟子。
这次乃周芷若出手。
她们师姐妹颇有默契,贝锦仪负责东面,周芷若负责西面,小心照料,以不使同门受伤。
嗤嗤地厉啸再次响起,二女各施展了两次弹指神通,场中形势顿时翻转过来,峨嵋派弟子以多打少,且武功最凶悍的四人已被白玉石子打中,一命呜乎,其余几人,很快被诛杀殆尽。
“将他们埋了!”灭绝师太阴沉着脸,挥了挥手。
静玄师太很快吩咐下去,派了几个人,一起挖了个大坑,将十几人裹起来埋下,他们生前杀人无数,煞气凛凛,此时却也只能一坯黄土归天地。
回去的路上,灭绝师太一直阴沉着脸,虽然她的脸一向板着,严肃吓人,贝锦仪与周芷若却能看出她心情的好坏,此时的师父,无疑心情极差,生人勿近。
她们也心情沉重,先前在峨嵋派时,对於同门弟子们的武功,颇为自傲,沾沾自喜,如今已见过水云派弟子们地武功,与刚才的情形一对比,几有云泥之别,她们不由的担心,如此战力,与魔教对决,定会折损不少。
峨嵋派乃她们从小生长之地,感情深厚,同门师姐妹及师兄弟们与一家人无异,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贝锦仪与周芷若实在难以做到。
她们猜测,师父也是为此而阴沉着脸。
贝锦仪灰姑娘周芷若回到了马车里时,玉脸仍笼罩着凝重。
“怎么了,贝师姐?”林晓晴自窗前转身,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猜测可能峨嵋派折了弟子。
贝锦仪翘了翘嘴角,轻掠秀发,勉强的笑了笑:“不要紧,见着血了,有些不适罢了。”
林晓晴恍然般点头,深有同感。
李若云正在榻上倚衾看书,闻言看了她们一眼,微蹙眉头,窍窍素手伸出,向轩案上一招,乌幽幽的瑶琴正案上飞起,飘落在她身边。
修长的弯屈,盘膝而坐,将瑶琴置於膝上,十指齐齐在琴弦上一扫,铮地一声,弥散开来,直憾人心神。
峨嵋派的众弟子正坐下休息,琴声忽然传入耳内,不由心神一动,仿佛随着琴音震了一下。
琮琮的琴声悠悠响起,自马车里飘出,仿佛一阵轻风,掠过树林,传入他们耳中,像一道清泉,直接注入燥动的心田,刚才的戾气尽数驱散,心头的阴郁也如初雪乍融,涣然消散。
一首清心曲,李若云已得师兄七分神髓。
萧月生拍了拍床榻,让贝锦仪与周芷若上来,温润地目光笼罩在她们玉脸上,低声道:“究竟有何心事?”
他未用读心神通,但对二女已极了解,很轻易看破二女别有心思,她们眉梢笼罩着轻愁。
她们实在无法抵御他温润的目光,在琮琮的琴声中,贝锦仪低声将心思说出。
萧月生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微泛苦笑。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魔教的人可不是好相与,峨嵋派还没强横到天下无敌的地步,哪能不折人手?
萧月生想了想,探手一抓,将案上的卷轴凌空虚摄过来,径自递给了贝锦仪,低声说道:“这是一套步法,是我在路上琢磨出来的,你让峨嵋派的人练练看吧。”
“这……”贝锦仪不由冲疑,缓缓拉开卷轴。
一路上,萧月生不停的写写画画,神情专注,极是难得,她们也不去打扰他,本以为是作画呢,没想到竟是一套步法。
画上之人乃一女子,一袭白裙,裙裾飘飘, 两臂的丝带微拂,似有轻风不住地吹拂,将衣衫吹得贴到身上,玲珑曼妙地曲线尽显。
观其面容,艳丽无俦,容光逼人,贝锦仪看得却总有似曾相识之感,但细心想了想,却想不出终究是谁。
这幅画极为真实,画中女子眼波盈盈,如贮着一泓春水,似羞似怯,仿佛真人出现在眼前,衣裙的褶皱,肌肤地起伏,清晰可见,与当下的仕女画风迥然不同,风韵却是不减。
贝锦仪抬头,似笑非笑的睨了丈夫一眼,意味颇丰。
琴声由高至低,缓缓沉寂,周围诸人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犹如古井不波,奇妙异常。
李若云自琴上放下玉手,摇了摇头,自己的琴技与师兄比,还是相差极远啊……
她将瑶琴轻轻一推,飘回轩案上,然后修长的伸出,下得榻来,坐到萧月生身边,臻首微探,与贝锦仪一同观看画轴。
“浮云步……”李若云轻吟了一声,抬头望向萧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