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耳光(2 / 2)

琴声如涓涓细流,在心田流淌,原本地疲惫与厌倦,惊恐与忧虑,仿佛被清流缓缓冲去,心中无悲无喜,只有淡淡地愉悦。

琮琮的琴声不知自何处而来。峨嵋与昆仑两派的男弟子们。却只觉心中悸动,仿佛有一幅情景呈现眼前:一个女子端坐於矮几上。背对着他们,素手抚琴,优雅淡然,身姿窈窕曼妙,令人失神。

随着清淡的琴声,他们各自浮想联翩,只觉那女子无限美好,天下间所有女子在她跟前,皆是黯然失色。

“何人在此弹琴,这般聒噪扰人?!”一道冷喝声蓦然响起,声音微哑,直接传入众人耳中,其内力颇是不弱。

琴声仍旧,毫不受影响。

但众人却对这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人极为反感,昆仑派地弟子们噤若寒蝉,听出了说话之人乃自己师母,素有太上掌门的班淑娴。

此时地班淑娴,却是脸色煞白,宛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旁人却毫未发觉。

她的丈夫何太冲,也颇有几分雅兴,对於抚琴一道,稍有涉猎,此琴声宛如天籁,实非人间能闻,微阖双目,陶醉其中,只觉周身清虚灵透,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班淑娴面色苍白如纸,刚才的话一出品,听得耳边蓦然响起一声断喝:“闭嘴!”

此声断喝宛如一声春雷在耳边炸响,轰得她耳鸣眼花,五脏六腑俱随之颤抖,自心底涌出一股恐惧,不由自主的恐惧。

但班淑娴亦非常人,否则,也无法让颇有才华的何太冲俯道贴耳,她顽固执拗,五头牛也拉不回来,很快便驱去了心头的恐惧,反而恼羞成怒。

“是谁?!”班淑娴拔剑出鞘,自帐蓬内钻出,站在空地上,打量四周,大声喝道:“究竟是谁?!……鬼鬼祟祟,滚出来!”

琴声悠悠,忽然增强,将她的声音掩盖了下去,旁人毫无所觉,只感觉泉水顺着山间流淌,忽然遇一处山涧,倾泻而下,由静变动,声势变化,多了几分激越。

班淑娴更是恼怒,知道刚才在自己耳边怒喝之人,定与弹琴者有莫大地关系,於是迁怒於人,高声喝道:“是谁在弹这破琴,难听死了,还不住手?!”

“哼!”淡淡地冷哼再次在班淑娴耳边炸响。

班淑娴身体一颤,几乎软倒,只觉周身血气一阵翻涌,胸口郁郁,喉咙一甜,忙将热流咽下。

只是班淑娴性子乖戾,不但未能将她吓住,反而变本加厉,更加凶狠,蓦然发出一声利啸,一字一顿,轰然响起:“有胆子出来,你这个鬼鬼祟祟的小人!”

琴声戛然而止。

班淑娴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随即右脸微疼,耳边传来“啪”地一声清响,辣的感觉蓦然涌上来。

她此时方才发觉,自己竟挨了一耳光!!

“是你?!”班淑娴恶狠狠的瞪向白影,已是看清,惊叫一声。

这个人,她却是见过,便是刚才送信给贝锦仪与周芷若地那女子,冷冷淡淡,未向自己打过招呼。

班淑娴知道她定是水云派的弟子,不由胆气一壮,一手捂着脸,减轻疼痛,恶狠狠的瞪着李若云,厉声喝道:“你竟敢打我?!”

琴声停下,众人犹在意境中沉迷,忽然被班淑娴的厉喝声惊醒,不知出了何事,忙纷纷起来,远远的观看,却是不敢围过来。

李若云面覆白纱,仅着一身雪白罗衫,未穿貂裘,斜抱着幽紫的瑶琴,迎风而立,人们一眼能够认出,她便是刚才那位仙子。

反应敏锐者,见她抱琴,能猜得刚才的琴声必是出自她手,也唯有如此超凡脱俗的丽人,方才奏出如斯仙音!

“身为一派掌门夫人,不修口德,着实令昆仑派蒙羞!”李若云淡淡说道,声音清雅,语气从容,一派长辈教训晚辈的气派。

她的话顿惹起昆仑派弟子们地共鸣,只是班淑娴n威甚深,无人敢於多说罢了。

“小贱人住嘴!”班淑娴被当着这么多人地面教训,心下羞恼之极,口不择言的怒骂。

“啪!”响声极为清脆,周围地人皆听得一清二楚。

班淑娴的登时捂住了左脸,火辣辣的感觉传来,更甚於刚才那一巴掌,目欲喷火,死死盯着李若云平淡无波的明眸, 似要以目光杀了她。

众人望向李若云的目光带着诧异,大感意外,在场的诸人,有胆子打班淑娴的,也唯有灭绝师太而已,没想到她年纪轻轻,胆子却这般大。

他们极为好奇,想要看清白纱下面那张玉脸,究竟是何模样,但心下却也矛盾重重,隐隐害怕,害怕看到了真容,会感觉失望。

“这位姑娘……”何太冲也自帐蓬里出来,缓缓踱步,来至两人身边,拱了拱手。

李若云清亮的目光微转,掠至何太冲,黛眉微蹙,淡淡说道:“见过何掌门。”

何太冲是男人,对於女人自是比班淑娴更为敏锐,乍一见到她的清亮的目光,心下一闪,掠过熟悉之感,蓦然想起,这道目光以前在水云派见过。

“原来是李姑娘!”何太冲忙拱了拱手,神态甚是温和。

班淑娴在一旁大怒,一股邪火窜起,破口大骂:“好啊,原来你们认得,莫不是有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