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杀丁(2 / 2)

江南云不敢再说,白玉似地脸庞露出隐隐忧虑。

萧月生横她一眼,对苏青青淡淡一笑,抱拳一礼,转身挑帘,飘然而出。

“师父,剑!”江南云身形一晃,出现在船头,解下腰间寒霜剑,轻轻一推。

长剑悠悠飘到萧月生身前,他探手取下,直接挂在腰上,冲江南云点点头。

他转身脚尖一点,身子冉冉而起,仿佛虚空蹑步,在空中走了几步,来到最靠近的画肪上。

画肪上众人神色凛然,纷纷抱拳,称“萧大侠”。

这一手轻功,他们自愧不如,心下暗自疑惑,莫不是萧一寒的内伤已愈?

萧月生冲众人抱拳微笑,显得亲切随和,脚下不停留,一边拱手,一边踏向另一艘画肪。

“萧大侠,听说嵩山派的人要来,是不是真的?”人群中有人大声问道。

萧月生正踏上第二艘画肪,闻言转身,点头一笑:“这位朋友所言不非,在下也是敬候嵩山派大驾的。”

“那他们为何不现身,莫不是怕了你萧大侠?”有人笑问,人们跟着发出哄笑。

嵩山派地强势,身为武林群雄,早已不舒服,只是敢怒不敢言,如此场合,可痛快发泄。

萧月生摇头一笑:“嵩山派大侠们贵人事忙,可能有事缠身罢。”

说罢,他不再说话,身形加快,一步跨出,几有数丈,一隐一现之间,直接掠过数艘画肪。

如此神乎其神地轻功,众人前所未见,皆睁大了眼睛,直觉匪夷所思,心下暗笑,可怜自己以为萧一寒受伤,有机可乘,若能击败他,必然天下扬名,如今想来,实在浅薄。

江南云站在窗口,看着师父施展轻功,震慑群雄,不由叹了口气,师父怕是在强撑着吧……

萧月生回到自家画肪上,一掌击出,湖面塌陷,画肪飞射而出,宛如离弦之箭。

踏上苏堤,小雨靡靡,轻风飘送,湖面上仿佛轻纱飘拂,低垂地柳枝似在婆娑起舞。

他腰间悬剑,不疾不徐,任由小雨飘到自己脸上,随即被蒸发掉,脸庞一直干干净净,滴水不沾。

快要走到下堤之处,他身形一定,转头望向西头,入目所见,宋梦君正施展身法,如一阵风般冲过来。

一眨眼的功夫,宋梦君已到他跟前,萧月生眉头微皱,打量着她。

鬓发散乱,脸色苍白,隐露愤怒,双颊赤红,却是病态之红,右手持剑,左手捂着腰间,隐隐血痕渗出。

见到是萧月生,她停下身形,明眸一亮。却随即黯然,高耸地胸脯剧烈起伏,转身便要继续走。

“宋帮主,慢着。”萧月生温声道,见宋梦君神色冷漠,萧月生不以为意,他一眼便可看透她心中所思所想,温声道:“谁在追你?”

“……嵩山派!丁勉!锺镇!”宋梦君本不想说,与他温润的目光一触。却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萧月生眉头一蹙,心思瞬间百转,隐隐明悟,嵩山派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说话的功夫,两个黄衫之人疾如奔马,来到二人身前,双眼紧盯着江南云,精芒四射。手上长剑紧握。便要动手。

这两人有一个萧月生却认得。正是嵩山派的托塔手丁勉,另一个中年人,手持长剑,不瘟不火。却是眼生,想必便是那个锺镇。

虽未见过此人,却已闻其名,嵩山派地十三太保,大名扬武林,陆柏与费彬折在他手上,再加上被魔教所杀地汤英鹗。十三太保仅余十人。九曲剑锺镇位居其一。

“丁大侠,别来无恙?!”萧月生抱拳。淡淡说道。

丁勉转头一瞧,面色一变:“咦,是你?!”

锺镇本紧盯着宋梦君,听得师兄地语气,转头望萧月生一眼,又望向丁勉。

“萧一寒!”丁勉冷冷而道,浑身紧绷,慢慢退了一步,哼道:“这是我嵩山派与青花帮的恩怨,尊驾莫要多管闲事!”

萧一寒出剑之快,天下一绝,丁勉深知,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以便留下反应时间。

“惊鸿一剑萧一寒?!”锺镇面露惊异,随即满脸堆笑,抱拳道:“萧大侠地大名,在下锺镇闻名已久,如雷贯耳。”

“幸会。”萧月生抱抱拳,甚是冷淡,转身对宋梦君道:“宋帮主,走罢,到我府上小座。”

宋梦君明眸轻瞥丁勉与锺镇一眼,见他们脸色微微抽搐,不由暗爽,点点头,转身便走。

萧月生跟在宋梦君身后,也转身迈步。

“慢着!”两道黄影一闪,丁勉与锺镇已出现在二人身前,伸手挡住,脸色阴沉。

“萧大侠,你管定这闲事了?!”丁勉眯着眼睛,慢慢问道,语气森冷。

“宋帮主乃我好友,你们竟伤了她!”萧月生脸色顿变,面沉似水,紫气隐隐,道:“……饶你们一命,快些去吧!”

“你!”丁勉与锺镇勃然大怒,太阳穴上青筋贲起,胸膛快被气炸了。

萧月生看也不看他们,接着向前走,宋梦君并肩而行,萧月生地高傲再也不觉刺眼,反而畅快淋漓,恨不得一通大笑。

“看剑!”丁勉一刺剑出,将要刺上萧月生后背,方才吐气开声,虽略有偷袭之嫌,却心忧萧月生出剑之快,也顾不得。

嵩山派左冷禅手段阴毒,门下诸人也不由得其几分神采,行事并非光明正大。

萧月生右臂一动,电光一闪,随即消逝,但眩目无比,宋梦君几乎忍不住要闭上眼,眼前那道电光一直残留,仿佛仰天观看太阳片刻,即使闭上眼睛,黑影仍不消失。

“呃……”丁勉满脸难以置信,死死盯着萧月生的背影,左手捂喉咙,右手松开,长剑轻轻落地,插入地下一尺。

宋梦君忍不住回头看究竟,萧月生脚步不停,步履仍不疾不徐,淡淡问道:“伤口不要紧吧?”

“啊?啊,不要紧,皮肉小伤。 ”宋梦君转头看他,怔了怔,又忙摇头。

锺镇扶着丁勉,丁勉手指间血涌如泉,噝噝作响,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身子抽搐不止,满脸不甘。

一股寒气自头顶蹿到了脚心,浑身彻寒,汗毛竖起,锺镇身子仿佛僵硬,想动也动不了,只能呆呆望着师兄。

“姓萧的,莫逃!”身后传来锺镇声嘶力竭的大喝,萧月生一笑置之,步履从容,下了苏堤,踏上林间小路。“萧……萧先生,丁勉他……?”宋梦君别别扭扭的问,二人虽然见过几面,话却没说过几句,一直冷脸相对。

“杀了。”萧月生淡淡道,双眼顾盼,打量周围树林的风景,神情满不在乎。

宋梦君明眸一睁,定定看着他,欲言又止,随即又默然,摇摇头,心中震憾。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狠辣,身为一帮之主,且是女儿身,若不够狠辣,很难镇得住帮众。

但今日一见,方知何谓真正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