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追至(2 / 2)

“爹”任盈盈没想到,父亲竟如此不可理喻。

“你或回来,或是与我一刀两断,从此不再有关系!”任我行淡淡说道,转过身,负手走进屋去。

任盈盈站在大门口,怔怔不动,宛如雕像。

晨曦初露时,任盈盈抬起头,清风吹拂着她的衣衫,迎面寒气刺骨,冷得厉害。

她跪倒在地,朝着任我行卧室的方向,磕了九个头,转身便走。

两个中年人呆呆看着她,没有阻拦,实在被惊,意外之极,眼睁睁看着她纵马而去。

任我行走出来,脸色铁青,冷冷道:“她走了?!”

“小姐她……她走了!”两个中年人冲疑,小心翼翼地道,不敢抬头看任我行地脸色。

“这个不孝女,从此之后,她不再是我地女儿!”任我行仰头望天,冷冷笑道。

“教主,小姐她……”一个中年人冲疑着道。

他在日月神教时,受过任盈盈的大恩,心中感激。住嘴!……我说话一向说一不二,休得嗦!”任我行霍然转头,冷冷盯着他。

中年人被他目光一盯,顿时打了个寒颤,忙住嘴,不敢再多说,想日后找个机会,慢慢劝导。

任我行看着大门,冷笑:“嘿,看你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孝女能不能救回情郎!”

他自湖底出来,便不再相信任何人,即使对於自己地女儿。也并没有完全放心,总觉得有一天,他们都会背叛自己。

自己所料,果然没错,先是救自己的向问天,如今又是自己的女儿,男子汉大丈夫。想要成就顶天立地的功业,一向都是孤家寡人,数千年来,概莫能外。

想到此,他心中苍凉之余,反倒有几分痛快,没有了羁绊,行事再也不必有所顾忌!

江南云正在后花园中苦练武功,浑身热气腾腾,宛如身在蒸笼之中。她自洛阳城回来,已经有两天了。

这一次,她再次亲自出手。废了十余人的武功,只是偷偷出手,没有让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但这样地事,很难瞒得过人,人们不必细想,一猜便知。有如此修为者,举世寥寥,江南云最符合。

回来之后,萧月生已经收到了消息,将她训斥了一通,一连两天,都没有好声气。

江南云只有乖乖的练功,不敢再多嘴,清平别院之事。也懒得理会。只是让慕容玉婉一天过来禀报一次。

萧月生行功,也到了紧要关头。体内地阴气越来越厚重,几乎与天雷之力相抗。

只是他冲冲不敢,想要继续温养,将性子摸熟之后,再行融合,这件事委实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爆体而亡。

这些事情,他谁也没告诉,刘菁她们以为他正在练什么奇功绝艺,并无好奇之念。

他身上地奇功绝艺多不胜数,往往自己都会忘记,被人提起,才发觉自己精通。

清晨的太阳,明媚而柔和,生机盎然,照在身上,别有一番感觉,她极喜欢。

忽然,一道白影自月亮门飘进来,穿过竹林夹着的小径,来到花圃旁,白衣飘飘,无声无息,轻功绝顶,却是向问天。

“小姐,盈盈来了,说是找庄主呢!”向问天来到江南云身边,抱拳恭声道。

对於江南云地武功,他亦已见识,深自钦服,神态也恭敬。

江南云收剑,神情一怔,忙道:“任妹妹?!我去迎接,你去告诉师父罢。”

“是。”向问天应道,转身便走,朝向寒烟阁而去。

萧月生正盘膝坐在榻上,双眼微阖,垂帘返观,眸子间光华隐隐流转。

他双手结印於小腹,脸色庄重肃穆,正凝神运功,一道青气,一道紫气,交替在脸庞上闪过,说不出的诡异模样。

敲门声响起,他皱了皱眉,睁开双眼,一只眼眸闪过紫电,另一只眸子闪过青气,脸上的异状消散无遗。

他轻轻朝门口地方向一拂袖子,放下手,淡淡道:“向总管,进来说话。”

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仿佛有人慢慢拉开,向问天见怪不怪,跨步进来,抱拳道:“庄主,盈盈来了,……她好像有什么急事,要马上见庄主。”

“急事?!”萧月生一怔,想了想,道:“难不成,任我行遇到危险了?!”

向问天神色一动,旋即恢复,他跟任我行算是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去看看罢。”萧月生飘然而起,双腿放下,站到地上,再一飘,直接出了房门,转眼间消失不见。

向问天忙赶在后面,朝外面行去,脚下行云流水,看不出快来,速度却奇快无比。

大厅中,任盈盈坐立不安,鬓发凌乱,神色憔悴,浑面风霜之色,好在身着玄黑罗衫,看不出灰尘。

“任妹妹,你这是赶几天路了?!”江南云商量着她,关切的问道:“可是有人追杀你?!”

“不是!”任盈盈摇头,拿起茶盏,也不管热不热,喝一大口。急忙道:“萧先生呢?!”

“我师父这一阵子练功甚勤,现在正练功呢!”江南云抿嘴轻笑,眸子光华流转。

“萧先生他……他不要紧吧?!”任盈盈忙问,满脸关

“要紧……?”江南云疑惑。摇摇头:“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么?”

“他伤势没有发作?!”任盈盈问,神色一舒,显然,化血神针还没有发作,幸好幸好!

“师父何时受伤了?!”江南云更觉讶异,疑惑地问。

任盈盈觉得说不清楚,闭上嘴巴。想理清楚之后再说,拿起茶盏,轻啜几口。

萧月生飘然而入,抱拳温声道:“任姑娘,你来啦?!”

他神情亲切,却又不显得过於热情,温润的目光紧盯着她宜喜宜嗔的脸庞。

“萧……萧先生,你中了家父的化血神针,快检查一下罢!”任盈盈顾不得客套,急切的道。

“化血神针?!”萧月生一怔。心中恍然。

当初与任我行对掌时,曾有一股内力,细如牛毛。钻入体内,至阴至寒,防不胜防。

“什么化血神针?!”江南云疑惑地问。

“这是神教一门奇异地武功,只有家父掌握,旁人未得传授,暗算人於无形无际间。待得发觉,已然发作,中者无救!”任盈盈一股脑的吐出来,急切地盯着萧月生看。

萧月生点点头,微阖双眼,似是运功。

其实,这股至精至纯的阴寒内力,若是射入寻常武林高手体内,确实威力奇大。但却遇到了他。

这股内力。早就被天雷之力所融,只是见任盈盈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便是为了这个消息,他自是不会说明。

半晌过后,萧月生慢慢睁开眼,淡淡道:“已然化解了!”

“化解了?!”任盈盈忙问。

萧月生点头:“他一直在劳宫穴潜伏着,很易忽略,若是不仔细查找,还真是找不到!”

“这门化血神针,看来可是厉害得紧呢!”江南云揣测一番,吐了吐舌头。

“这门暗器,我也曾隐隐听说过。”向问天点点头。

任盈盈叮嘱道:“萧先生,万不可大意,若是此针发作,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嗯,这股真气极细,却是阴寒至极,对经脉的破坏力惊人,待发觉已经晚了。”萧月生点点头。

“好是歹毒的暗器!”江南云嗔道。

“若不是任姑娘相告,我怕是一直不知晓。”萧月生摇头一笑,对任盈盈抱拳道:“多谢了!”

任盈盈吁了口气,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身形一晃。

江南云眼疾手快,一跨步来到她身边,扶住她,忙道:“任妹妹,不要紧吧?!”

“没……没什么……”任盈盈脸色苍白如纸,摇摇头。

“她是太累了,你带着她下去休息。”萧月生摆摆手,温声说道,目光温润,看了一眼任盈盈。

江南云点头,两人退下。

向问天看着任盈盈远去地身影,摇头叹息不已,转过身来,望向萧月生:“庄主,盈盈她……,唉……!”

萧月生点头:“嗯,我明白,……向总管,你好好照顾一下任姑娘,让她像在自己家中一般。”

向问天点头,抱拳一礼,转身离开。

萧月生站在大厅中,走来走去,脸上一幅若有所思神情,不时挣扎,苦笑连连。

他正值生死关头,偏偏任盈盈出现,可谓是一大考验,令他的心难以平静下来。

他更不敢开始融合阴阳,只能推冲下去。

第二日,萧月生正在寒烟阁的榻上盘坐,圆月形轩窗打开,凉风习习,吹面温暖。

他正在温养阴阳之气,它们一个占左边身子,一个占右边身子,左阳右阴,各自流转,以任督二脉为界,泾渭分明。

任盈盈昨晚时,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讲出,刘菁在一旁听得叹息不已,大是同情,明眸望向萧月生时,白眼连连。

当时,江南云不解地问:“师父,你为何不索性废去他的内力?!这样他还会施展吸星地!”

他摇头:“他的吸星,我已经破去,再难害人了。”

江南云仍觉不放心,却看了看任盈盈,没有再说,免得惹任盈盈伤心难受。

萧月生没有废去任我行的内力,而是在他体内注入一道内力,使他患得患伤。

将来,后果必然是他要炼化这股内力。

只是,这股内力却是天雷之力,与他气息相连,心意相通,若是异动,即使远隔千里,他也能有所觉察。

他有一门水镜术,可以通过这股元力施展,可在脑海中见得任我行的一切。

心念一动,便足以取其性命,只是任我行还不知,自己的性命仅是萧月生一念之间。

如此一来,即使任我行死去,任盈盈也不会知道是他所杀,只是以为暴毙而亡。

为了任盈盈,他可谓是用心良苦,当然不能讲与旁人听。

心思转动间,他体内两脉元力缓缓流转,一寒一热,两股内力俱是霸道,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忽然,一道绿影闪过,小荷自后花园中嫋嫋而至,也不走曲折的回廊小亭,而是径直踏着湖面,凌波而来。

敲门声响起,萧月生便睁开眼睛,青气与紫电在眼中闪过,他温声朝门外问:“可是有事?”

“老爷,外面几个人找老爷呢!”小荷清脆的声音响起,娇声说道。

“是什么人?!”萧月生起身,飘然出现在房门外。

小荷吓了一跳,拍拍高耸饱满的胸脯,道:“共有六个人,四女三男,都是风采照人呢!”

“哦?”萧月生挑了挑眉毛,生出兴趣, 与小荷走了出去,穿过后花园,来到前面地大厅。

乍进大厅,萧月生顿露苦笑,并非生人,却是有过一面之缘。

“姓萧地,果然是你!”柔媚地声音蓦地响起,一个带着美人痔地少妇腾的站起来。

她正是天山上遇到的三位少妇之一,美人痔勾魂慑魄,风姿妖娆,动人无比。

少女铃儿坐在下首,目光清冷,淡淡望着萧月生。三个少妇身边,还坐着三个男子,俱是老年,须发皆白,眉如皓雪,满是长寿之相。

“姑娘却找到我家里了?!”萧月生摇摇头,坐到首座。

江南云本是陪客,此时站到萧月生身后,低声问:“师父,他们是什么人呀?!”

“呆会儿再说。”萧月生轻声道。

他坐在主座,抱了抱拳,道:“诸位远自天山而来,旅途劳顿,还是先歇息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