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来访(2 / 2)

吴婉云盯了他背影一眼。跟着走了下来。

二人一个青衫飘飘,一个白衣似雪,走在月光之下,说不出的和谐优美,如一对璧人。

只是。这两个人如今却是剑拔弩张地仇人。

半晌过后,走了小半边湖。吴婉云哼道:“还没想出来么?!”

萧月生转头,笑道:“若是我胜了,那次醉酒之事,便当便没发生过,完全忘记,如何?”

吴婉云一听他提到醉酒之事,顿时一怒,怒气腾腾的往上冲,仿佛喷泉一般,难以压抑。

她深吸几口气。狠狠瞪他一眼。数息过后,心情宁静下来。点一下头,沉声道:“好!”

“如此甚好!”萧月生抚掌笑道:“从今之后,不准再想此事,不准再提,也不能因此而想杀人!”

“……好!”吴婉云狠狠点头。

“请!”萧月生一伸手。

吴婉云抽剑一抛,嗖的射向萧月生,奇快无比。

萧月生一抄手,将其接住,低头打量一下,笑道:“这可不是原来的那柄剑了!”

吴婉云冷冷瞪他一眼,还不是他,剑上留了他的狗爪子印,还怎么能带在身边?!

“这也是一柄好剑!”萧月生食指中指骈成剑指,轻轻抹过剑身,赞叹一句。

吴婉云在腰间一按,顿时一抹寒光空过,她手中宛如出现一条银蛇,蜿蜒流动,吞吐着银芒。

这却是一柄银色的软剑,看其光华流转,便知非是寻常地软剑。

她轻轻一抖,软剑顿时笔直,径直一挺,直刺萧月生膻中,无声无息,奇快无比。

萧月生挥剑阻拦,剑势极慢,仿佛拖着一只无形的巨石,艰涩无比,却是恰到好处的挡在膻中。

“叮”两剑相交,清脆悦耳,吴婉云银剑顿时一软,重新化成游蛇,化去剑上的内力。

萧月生脚下一旋,将剑上地劲力化去,心下暗叹,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一派掌门,这一剑神气完足,剑上所蕴内力亦是了得,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堪。

吴婉云再一抖银剑,化为笔直,再次萧月生膻中,仿佛只认准了这一个穴道。

萧月生长剑缓慢划出一道弧,将银剑圈在其中。

吴婉云撇嘴一笑,面容冷然,心中思忖,他使地乃是太极剑法,但太极剑法,关键便是内力的运用,他没有内力,又岂能使出太极剑法的威力来?!

萧月生脚尖一点,倏的后退,虽比不上银剑,却挣得一线机会,剑再次横於胸口。

“叮”两剑再次相交,声音仍旧清脆。

吴婉云只觉手臂酥麻,虎口几乎裂开,银剑颤抖,瘫软下来,即使她运内力,仍难挺直。

她发觉到,这是他纯粹的力量取胜,并无内力,一力降十会,如今却是领教了。

她欺身而上,这一次却不再硬碰硬,而是以巧对拙,剑光闪闪,宛如数条银蛇扑击,令人眼花缭乱。

萧月生仍以拙破巧,身形不动,仅是或横剑一挡,或竖剑一格,尽数封锁银蛇地进攻。

无论吴婉云如何的花巧,在他地一挡一格之间,尽数败退,以拙破巧发挥到了极致。

吴婉云一颗心不断下沉,他如此轻易的破去自己招式,看似巧合,却是他大巧若拙,看透了一些变化。方能料於先机。

如此看来,他地剑法之精,远在自己之上。

既存此念,她攻击起来再无顾忌,瞬间变化,周身忽然银芒暴涨,宛如一团烟花暴炸开来。

萧月生退后一步,面对如此美丽的剑法,他实不忍心打断,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

剑光暴涨,化为点点光芒,在吴婉云四周缭绕不绝,凝而不散。她再次一振剑。

这一剑威力虽强,却没有碰着萧月生。他退后的三步极是精妙,每一次都踏在剑光无法触及处。

剑光再涨,她欺身再上,这一招乃是烟霞派的镇派绝学,宛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剑芒。无人可挡,她极具信心。

萧月生忽然一剑刺出。从容悠缓。

“叮”金铁交鸣声响起,清脆悠扬,嫋嫋不绝,在山谷中飘荡开来。

暴涨的剑光蓦然消散,吴婉云呆呆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我赢了么?”萧月生问,左手剑指,轻轻抚着剑身。

吴婉云醒过神来,恢复平常,冷冷道:“你胜了!”

“那好。赌注之事。你可莫忘了!”萧月生呵呵笑道。

吴婉云冷冷道:“忘不了!”

说罢,身形一晃。跃到了十余丈外,再一跃,掠过荒草,消失在山谷中。

萧月生手上提着剑,看着她消失之处,摇头一笑,这个吴婉云,倒是个有趣之人。

经此一扰,他也静不下心来再练九转易筋诀,索性进屋,躺到石桌上,听着昆虫的鸣叫声,静静入睡。

吴婉云身形如电,如一抹轻烟,悠悠回到了烟霞阁中,刚一踏进大厅,便见杜文秀正坐在椅子中。

“怎么在这儿,不去睡觉?”她停下身形问。

杜文秀一身雪白绸缎睡衣,长发披肩,灯光之下,宛如黑缎一般闪闪发亮,更映得脸庞温润如玉。

“师父,你是去找萧观澜了吧?”杜文秀静静问道。

吴婉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依师父的脾气,定是想杀了萧观澜地。”杜文秀明眸淡淡望着她,语气也淡泊。

吴婉云点头:“嗯,我想杀他!……可惜,这个姓萧地武功太高,杀不了他。”

杜文秀静静思索,片刻后抬头:“师父,此人武功……果真如此高明?”

吴婉云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弟子,忽然一笑:“你是不是手痒了?……唉,也难怪,咱们烟霞派中,你无人匹敌,确实寂寞!”

杜文秀沉默不语,绝美地眸子微微闪动,宛如波光荡漾。

吴婉云蹙眉想了想,最终只说了一句:“你得小心,姓萧的……绝非善茬儿!”

“嗯。”杜文秀点头。

“……落霞剑,奈何他不得。”吴婉云轻轻叹息。

杜文秀抬头望她,慢慢点头,神情凝重,落霞剑乃是烟霞派第一剑,镇派之剑,这也奈何他不得,那烟霞派的剑法再难胜过他。

吴婉云露出一丝苦笑,道:“说不定,你内力强,落霞剑更强,可堪一战。”

“是,我会试试看。”杜文秀点头,淡淡告辞。乍一出屋,清新地空气便涌进体内,周身清虚。

仰天打了个懒腰,舒畅难言,忽听得脚步声,他脸上露出微笑,转头望去。

孙玉如一身桃红罗衫,腰间挎着木盒,嫋嫋而来。

来到近前,她一挑帘,进了他的屋子,木盒放到简单质朴地方木桌上,笑吟吟的道:“吃饭吧?”见萧月生还未洗脸,拍拍额头,转身便走。

很快,她再回到谷中,却已经拿了洗脸的木盆,吃饭用的竹箸乃碗碟等日常之用。

萧月生笑了笑,也没有说谢。

两人将饭菜摆到外面的小湖边,一边欣赏着湖光山色,一边吃着早膳,颇是悠闲。

“三师姐,三师姐!”忽然谷外传来大呼,一个英俊青年气喘吁吁地奔进来。

“小箭,慢点儿,养气的功夫白做了?!”孙玉如站起来,温柔地斥道。

小箭绕过荒草带,大步流星,走到二人跟前,喘着粗气,竭力呼吸均匀,装做若无其事,脸却涨得通红。

“你这么急,究竟出了什么事?”孙玉如温声问,圆亮的眸子望着他。

被她圆亮的眸子一望,他有些羞怯,定了定神,清咳一声,郑重的说道:“泰山派的天松道长来访!”

孙玉如弯细的眉毛一挑,圆眸睁大:“泰山派的天松道长?……他来做什么?”

小箭摇头:“不晓得,大师姐让我唤你过去,……萧先生也不妨过来看看热闹。 ”

孙玉如点头:“既是大师姐吩咐,我马上就去。”

头瞧向萧月生:“先生,你去不去?”

“闲着无事,看看热闹也好。”萧月生点头。孙玉如露出笑容,忙道:“那咱们赶紧去吧,免得错过了!”

於是三人一起离开山谷,前去对面的烟霞派。

刚一踏进山谷,便觉得谷内的气氛大变,威严肃重,气氛沉郁,仿佛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顶。

演武场上虽然人们仍在练功,却多是心不在焉,不是瞅一瞅烟霞阁地方向。

孙玉如也觉出不对,低声凑在萧月生耳边:“先生,怎么回事?”

见二人这般亲近,她地师弟小箭转过头去,俊脸却是一片黯然神伤。

“看看再说。”萧月生温声道,脚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