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放心罢,我会好好练地。”江南云笑了笑,若有所思,明眸中目光已然迷离,显然心不在焉。
萧月生偶尔泛舟西湖上,湖水宛如厚厚地垫子,小舟被荡得微微起伏中,透出湖水所蕴的莫可沛之的力量。
他躺在小舟上。看着蓝天白云,一颗心也变得安静详和下来,无思无虑,唯有真气在体内汩汩流动,宛如实质。
他的真气已经浓得化不开,几乎要由气体变成液体,只是这乃是质变之过程,需得一次闭关,倾尽全力,方能转化。
他前一阵子一直闭关苦修。若是接着闭关,便有强弩之末之嫌,便放松下来,待过几天,心情完全放松下来,松驰过后,再闭关,效果必然不凡。能将体内地真气转化为真圆。
“师父。师父!”江南云的声音忽然传来,悠悠荡荡,沿着湖水,仿佛湖水地波纹一般缓缓荡开。
萧月生坐起身来,淡淡道:“南云。什么事情?”
“师父,烟霞派的人过来求见。”江南云圆润糯软的声音悠悠荡来。悦耳之极,带着动人心魄的力量。
萧月生一怔,道:“是男是女?”
说着话,小舟如离弦之箭,在湖面上破风而行,转眼之间,便来到了苏堤前。
江南云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苏堤上,一身白衫被清风吹得衣袂飘飞,宛如随风归去。
“是一个男的,说是叫杨光远。”江南云迎上前来。说道。
萧月生系上小舟。跃上苏堤,天色已是正午。西湖上人影稀少,偶尔几个人经过,看一眼江南云。
他们大多识得江南云,临安城第一美女之称,更有辣手仙子之称,仅是看上一眼,便忙不迭的转开,不敢惹她。
“杨光远?……他怎么来了?”萧月生眉对一皱,隐隐有不祥之感,淡淡道:“南云,他可说了有什么事情?”
江南云摇头,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他非要等到你来了,当面跟你说,无外乎那两位姑娘呗……”
“莫要胡说八道!”萧月生瞪了她一眼,哼道:“赶紧回去再说,莫再磨蹭!”
江南云点头,师徒二人俱施展起了缩地成寸之术,一步跨出数丈远,一会儿的功夫,已然回到了山庄。
到了山庄,一身白衣的向问天正等在那里,见他二人回来,他点点头:“帮主,杨少侠在里面喝茶。”
“嗯,有劳向总管。”萧月生点头致谢,大踏步进去,挑帘跨步,便见到了杨光远。
杨光远正走来走去,仿佛如热窝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之像昭然若揭,显然心中焦急。
“杨少侠!”萧月生抱拳道,打量他一眼,眉头皱起,看他模样,风尘仆仆,显然是有了急事。
“萧先生,可算见到你了!”杨光远大舒一口气,迎上两步,脸上急切万分,急急忙忙道:“先生,快快救救三师姐罢!”
“三师姐,是玉如?她出了什么事?”萧月生忙问,眉头一挑,心中不祥之感更甚。
“三师姐受了重伤!”杨光远忙道。
“可有性命之危?”萧月生忙问。
杨光远点点头:“师父说,怕是不成了……,三师姐让我过来,她想见你一面!”
他一幅悲戚神色,眼圈隐隐泛红,声音低沉,慢慢低下头,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这么重地伤?”萧月生眉头锁起,转身对江南云道:“南云,去拿些丹药,咱们走!”
“是,师父!”江南云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她动作极快,看师父着急。仅是一眨眼地功夫,已重新出现,道:“师父,咱们走罢!”
萧月生转身道:“杨少侠,你暂且休息一下,再在后面慢慢走,我们先行一步!”
“好的。”杨光远点头,他觉得浑身发软,几乎难以动弹,须得休息一下。方能重新上路。
师徒二人施展轻功,速度极快,两人地内力又极深厚,奔驰一天,晚上又是披星戴月,只休息了一个时辰,终於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烟霞派。
一路之上。萧月生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赶路,心中着急,脸上却沉着,不露声色。
江南云看得担心,开始时。还说几句话,想要引师父说话。疏散一下心情,后来见他神情自若,眉头却一直紧锁着,便不再徒劳无功,索性开始练习镜心诀来。
烟霞派中,演武场上的人们纷纷心不在焉,个个无精打采,有气无力,丝毫没有了先前地热火朝天的气势。
他们被三师姐地伤势所吸引,心中交织着担忧与愤恨。忽然见到萧月生与江南云出现。他们一愕,纷纷停下手。
有机灵地已经飞快的跑去烟霞阁。前去通禀。
萧月生冲众人点点头,身子飘然而行,脚不沾地,转眼之间,已是超过了那个前去通报的弟子。
“吴掌门,萧观澜拜见。”萧月生脚下足不沾地,声音悠悠扬开,在山谷中飘荡。
“萧先生快快进来。”烟霞阁上二楼的一个窗户打开,露出吴婉云的玉脸,冲萧月生招了招手。
萧月生身形一纵,冉冉飞起,仿佛踏着一条无形地阶梯,踏上了敞开着的窗户。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论及内力之深厚,她仅次於师父萧月生,当今天下,罕有人及。
两人自窗口飘然而进,刚一踏进屋子,浓郁地药味扑面而来,极是刺鼻。
杜文秀一身白衣,坐在榻边,吴婉云则一身青色素淡的衫子,对萧月生报怨道:“先生你可是来了!……我虽用了金针替她延命,但若是再晚一步,怕也是见不着玉如了!”
她的医术已是非常高明,杜文秀也承其衣钵,尤其金针渡厄之术,更是独门奇术,虽然救不了孙玉如,借想帮她完成心愿,便施针压制她的生机,保存她的圆气,以延长其寿命。
萧月生踏前一步,脸色沉着,点点头,来到榻前,望向榻上的孙玉如。
孙玉如此时的模样,他看得不由一酸。
圆亮的眸子微微陷下去,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一般,能隐隐看到肌肤下地青色血管。
紧闭着眸子,修长地睫毛合在一起,鼻翼轻轻翕动,呼吸有些急促,不甚平稳。
“伤在哪里?!”萧月生问杜文秀。
杜文秀淡淡道,指了指:“左胸口。”
萧月生轻轻一哼,道:“谁伤得她?!”
“泰山派地玉音子!”杜文秀淡淡道,眼中波光一闪,仿佛湖水泛起一道波澜,在阳光闪动。“嗯。”萧月生点头,脸色仍旧沉着,探上她关脉,微一沉吟,道:“南云,返魂丹一枚。”
江南云点头, 自怀中掏出一只墨绿色玉瓶,揭开盖子,倒出一枚赤红如火地丹丸,约有龙眼大小,直接按到孙玉如的嘴中。
此丹丸入嘴即化,不必喝水灌下,她轻轻点了孙玉如喉咙一下,一丝细如针地内力助其消化药力,更快发作。
吴婉云忙道:“先生,玉如还有救吗?!”
若是换了旁人,她早就将人轰走,不让他胡乱施救,对於自己地医术,她颇是自信。
只是萧月生给她们的印象却是几乎无所不能,什么也难不倒他,见他郑重其事地吩咐喂药,便生出了莫名的希望。
“尽力一试罢。”萧月生面沉如水,淡淡说道。
他又道:“我要施展归圆指,最忌别人打扰,莫让别人进来。”
“师父放心。”江南云道。
吴婉云与杜文秀忙退后两步,看他施为,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