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次设下陷阱,对方都没有上当,这一次,终於禁不住诱惑,以为胜券在握,倾尽全力运掌,给了她可趁之机。
中年男子眼前一花,不见了对方身影,顿时大惊,想要变招,却已晚矣。
这一掌,倾尽了全力,周身内力皆向前涌,想要掉头,已经不及,仿佛一辆车,若是慢速行驶,转向后面,并不艰难,若是全速行驶,想要转向后,却是千难万难。
他便是如此,想要回拳后击,已是不及,唯有运内力硬抗,集於背心上。
只觉背心一疼,这一掌,恰好印在他背心上。
他心中一喜,自己先运起了内力,手掌再拍上来,有内力抵消,想必不会受太大的伤,毕竟对方内力并不深。
心中正在庆幸,忽然心口一疼,黑暗如潮水般涌上来,顿时人事不省,倒了下去。宋静思飘然后退,落回萧月生身边,低声道:“师父,我使了摧心掌!”
萧月生点头:“嗯,你使得不错!”
他颇感欣慰,这个宋静思,平常看着文文静静,但动起手来,却是极擅用脑筋,常常做到以弱胜强,心思细腻,远超常人。
谭星平上前,看了一眼倒下去的中年男子,一探他脉相,摇摇头,脸色阴沉。
他抬头,望了一眼宋静思,怨毒之色令她不由一寒,忙转开眼睛,不敢再看他。
“你吓唬小孩子干什么?!”苏青青嗔道,狠狠瞪谭星平一眼,露出不屑的冷笑。
谭星平脸色阴沉得像能拧出水来,死死盯着宋静思,对苏青青毫不理睬。
萧月生轻咳一声,斜走一步,将宋静思挡在身后,淡淡道:“动手之际,难免如此。”
“好,好得很!”谭星平忽然大笑一声,脸上却殊无笑意。
这般形状,宛如疯子一般,诸女皆有几分畏惧,唯有宋梦君淡淡望着他,无喜无悲。
谭星平忽然一动,身形一闪即逝,蓦然之间,出现在了宋静思身后,一掌探出,直击其背
这般情形,大出众人意料,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高明轻功,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宋静思反应敏锐,探掌向前,想要接住这一掌,使地是破玉掌,至刚至阳。
她心中苦笑,已是横下心来,生死由命,这个姓谭的,既然师父不让苏姐姐她们出手。显然此人武功极高,自己这点儿内力修为,与他相比,怕是螳臂挡车,差得太远,即使破玉拳,也是无济於事的。
她心中苦笑。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掌击出,想要阻他一阻,师父便能出手,替自己报仇。
危难之际。她脑海异常清醒,种种往事,电光火石间,在脑海中重放一遍。
最终,情形停留在她们生活於观云山庄时的美妙情形,只觉得一生能这般活一回,却是没有白活。
“砰!”她正在出神间,忽然手掌一空。眼前所见,却是师父地背影。
他正挡在自己身前。对面,谭星平撞到了画肪的壁上,身子贴在墙上,冷冷望着这边。
“你想杀了我弟子?!”萧月生淡淡问道,脸色却冷冽下来,双眼精芒隐隐,却隐而不发,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谭星平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再次一晃。出现在宋静思身侧。一掌探出,其快无伦。
萧月生轻笑一声。身形一闪,横移至宋静思的这一面。挡在他地手掌前,飘然一掌击出。
谭星平脸色微变,脚下一横,再次横移,手掌离得宋静思已经很近,马上便要够着。
恰在此时,他耳边响起了淡淡一声冷笑。
转过头来,想要看清时,眼前一个手掌不停的放大,遮盖住了他地眼睛。
他蓦然之间,涌起一股无助之感,好像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藏身之处,唯有乖乖受死。
这股念头很快被他压下,知道是被他的武功所影响,猛地低头,趴伏地上,想要避开此掌。
萧月生却是身形一晃,飘然一点印在谭星平的背心,随即飘然一退,回归原位。
“咱们走罢!”萧月生转头对众女道。
众女自然点头,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意,乖乖跟在他身后便是了。
萧月生忽然停下脚,沉吟片刻,转头对谭星平淡淡道:“今日留你一条性命,若是执意与我为敌,在下必不客气!”
谭星平冷冷一笑,没有答应,只是双眼怨毒之极,仿佛要食他们的血,剥他们的皮。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迈步出了画肪,身形一晃,出现在苏青青地画肪之中。
“大哥,他那般恨咱们,为何还要饶了他的性命?!”苏青青还未坐下,便娇声问道,满脸不解。
萧月生坐到窗口位置,敞着的窗户,清风徐来,带着阵阵的清凉气息,吹到他们脸上。
“算了,他并非武林中人,乃是富家子弟,想必能够权量自己该如何做。”萧月生摆手。
他心中暗笑一声,摇摇头,觉得自己性子变化了一些,变得更加虚伪了。
他又暗自一叹,忽然之间,他有些明白,为何佛家渐渐衰落,到了如今,竟然没有登证果位之人。
越是到了后来,人们往往更易陷入世俗地规则之中,对於天地之间地奥妙,反而失去,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地纠葛,将人地所有精力占去,再难有魏晋般地风流洒脱。
忽然之间,一瞬那之间,他生出顿悟,原本洒脱自然地萧观澜重新复活。
呵呵一笑,他摇头道:“青青,非是饶了他的性命,只是不想污了你们的眼,等他回家,自会毙命!”
“果真如此!”苏青青明媚一亮,咯咯笑道。
萧月生点头:“如此人物,实是大患,需得及早除去,免得为祸,累及旁人。”
他转头,望向宋梦君:“宋姑娘,我杀了他,你不见怪罢?!”
“我为何见怪?!”宋梦君神色一变,冷冷哼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我听说,女人对喜欢自己的男人,常常难以生出恨意。”
“你听谁说的?!”宋梦君玉脸一沉,冷冷瞪着他,听出了他语中之意,心口微疼。
见她如此,萧月生笑了起来,摇头道:“好罢,只是玩笑罢了,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宋梦君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萧月生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道:“我是可惜,如此人物,武功高明,竟无心胸,天下间,难道真的就没有英雄么?!”
说罢,他起身。转向窗口,遥望湖面,目光似乎穿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无穷远处。
他身后诸女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孤寂之感,有些莫名其妙,却是无法自抑。
“师父,他是因为喜欢,所以嫉妒地吧?”宋静思轻声说道。
萧月生转过身来,摇摇头,坐下来,拿起白玉杯。
宋梦君上前。双手执壶,替他斟满一杯。却是做得行云流水,毫无冲滞之处。
她只觉必须如此做,想要抚慰他,虽然他武功通神,却觉得他地心脆弱得不堪一击,需得小心维护。
萧月生点头,对她微微一笑,算是谢过,轻晃晃白玉杯,让醇香在空中气散发开来。端到鼻前轻嗅。慢慢抿一口。
他轻轻叹息一声:“妒嫉,确实是一个极端地催化。却并非起决定作用,此人心术不正。苏青青抿嘴轻笑:“不过。看起来,他倒是英雄气概十足,极会骗女人呢!”
“嗯,这样的人物,极是危险!”萧月生点头。
“萧大哥,你是如何暗算他地?!”苏青青好奇的凑过来,笑呵呵地问。
萧月生扫她一眼,摇摇头,端起白玉杯再抿一口。
“大哥,说说又不要紧!”苏青青不依不饶地央求,声音发腻,已然撒娇。
“我不说,是怕吓着你们。”萧月生微微一笑,拿起书来,慢条斯理的翻看。
“大哥,你也忒小瞧咱们了罢?!”苏青青不服气的嗔道,明眸圆睁,狠狠盯着他。
看她的架式,是非要弄清楚不可。
萧月生温润目光扫过众人,点点头,笑道:“你们可是真地想听听?!”
“那是自然!”众女纷分点头,一脸渴望神情,明眸如水,紧盯在他的脸上。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微微阖眼,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过后,在众女紧张的等待中,萧月生抬头,眼睛睁开,淡淡说道:“我有一技,可以暗算人於无形。”
“什么功夫?!”苏青青急忙问道,呼吸也粗重了许多,明眸一眨不眨。
萧月生微微一笑,低声道:“这个功夫么,却是要保密,不能宣之於口,免得有伤天和。”
“大哥,到底是什么功夫,竟然还有这般讲究?!”苏青青心痒难耐,好奇的问。
萧月生摇头,就是不说,惹得苏青青跺脚,娇嗔。
不过,无论她如何撒娇,萧月生就是摇头,微微含笑,古怪得很。
众人只好做罢,冥思苦想,想明白,到底是怎么能暗算人於无形之中。
世上到底有没有这门功夫,如此的邪乎。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暗算他的?!”苏青青无奈,只能岔开话题,继续问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与人接触,暗算他么,却是简单之极,一掌拍出,乃是用的柔风掌。”
“柔风掌?!”苏青青明眸一亮,急忙问道。
萧月生点头,轻轻一笑:“所谓柔风掌,有两层,仅说一层,其掌力如同轻柔的风,拍到身上,无知无觉,只以为是一阵清风刮过去,并不会在意。”
“还有这般掌法?!”苏青青明眸闪亮,轻轻笑道:“若是这般掌法, 我怕是也躲不过呢,尤其是暗算熟悉之人,可是可怕得很!”
萧月生微微点头,道:“嗯,此掌确实有些独到之处。”
“大哥,柔风掌地另一层意义是什么?!”苏青青心痒难耐,忍不住发问。
萧月生摇头一笑,却是不说。
苏青青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娇声腻道:“大哥,求你了,就说了罢,若是再这般,可被你急死啦,也不用柔风掌了!”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摇头,道:“这柔风掌,委实太过歹毒,我从不轻易出手地。”
“大哥!”苏青青跺脚,娇嗔着瞪着他。
萧月生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望向远处,似是远眺湖上的风景,又似是陷入深思之中。
苏青青被急得直跳脚,但见他如此,偏偏又不敢打扰,心如猫抓,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