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良脚步不停,顺路捡起柴屋司掉落在地上的刀。
就是上面刻着“逢魔必斩”的长刀。
柴屋司下意识应道:“请。”
芦屋良并没修习剑法,就连一个【基础剑道】的技能都没有得到。
现在捡起它,纯粹只是出於一种古怪的仪式感。
山口大贵在被进行人体改造前,绝不能算是一个好人。
他是一个极道,还亲自上门找芦屋良讨债,或许还参与了三野组人体器官贩卖的交易过程。
光凭这一点,山口大贵便死不足惜。
可此刻,他拚尽一切保持清醒、寻求解脱的神态,也令人动容。
人性是无比复杂的事物,无法用简单的一两句话来定义。
起码在最后。
芦屋良愿意用一种相对体面的方式,结束山口大贵的性命。
‘这一刀,斩尽你的罪孽。’
握住冰凉刀柄的一瞬,这把宝刀蜂鸣着,发出连空气颤栗的鸣响。
在月光下,刀身皎洁明亮,泛着金属独有的光泽。
上面“逢魔必斩”四个小字,亮得惊人。
即便在它原来主人的手中,都从未绽放出这般灿烂的光芒。
柴屋司看得都痴了,丝毫没有宝刀被借用的NTR感,反而感到一阵荣幸——我的刀,竟然能被他握在手中?
芦屋良体会到手中长刀的喜悦之情,它想要斩妖除魔。
刀在说,可以上了。
於是,少年向前踏步。
长刀似月。
少年如虎。
这一刀,仿佛连月光都能斩断!
“哢嚓!”
有如玻璃碎裂的声音,於空气中响起。
山口大贵身躯的异变,从一个点开始骤然停止,快速连成一片,乃至於扩散他的全身。
刀身精准无比的落在他胸口的“预读之印”上。
划开一道深深的血痕。
芦屋良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的生机,正在极快的流失,且无法逆转。
可山口大贵却笑起来。
“终於.结束了。”
无尽的痛苦与磨难,都伴随着流逝的生机一起,轻飘飘的摆脱这具身躯。
山口大贵呼吸越来越轻:“我还有一个请求。”
芦屋良看着他,表示自己在听。
山口大贵用仅存的力气开口:“把那个实验所,把那里把那里.毁掉!”
芦屋良:“你的请求,我听到了。”
“那么.”
“谢谢你,芦屋君。”
说完最后一句话,山口大贵扭过头,复杂的看向不远处的父母。
想说的有很多,可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随后。
男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像是雕塑般定格住,一动不动。
“我会带着你那一份一起,摧毁丸山实验所。”
芦屋良在心中自语道。
“看见没,这就是我徒弟,厉害吧?”
还没等伤感的氛围维持太久,芦屋良就听到后藤武得意洋洋的说话声。
芦屋良:“.”
后藤武以及其他肃清者们,在芦屋良施展嘴炮时,就来到了现场。
只是当时的情况,他们不好插手,上去反而会帮倒忙。
於是老老实实的在边上旁观。
也目睹到这经验绝伦的一刀。
即便从技法上来说,能看出他基本是个门外汉,一窍不通。
可这一刀的风采,远远不是武艺、技巧那种东西可以形容的。
刀中灌输着少年令人敬畏的意志,比顽石还坚固的信念。
恶虎也融入了这一记普通的斩击里。
以至於现在的肃清者们,还有些微微失神。
要不是后藤武的话语,他们这会儿可能还在发呆呢!
一经提醒,肃清者连忙开始收拾附近的残局。
“柴屋组长,你没事吧?”
柴屋司受了不轻的伤,但神智还是清醒的,连连对组员们下令。
“快!把平民和伤者送去治疗!”
“展开【障】,防止他人探寻。”
“是!”
“.”
这次行动虽然结局是后的,但也只是“惨胜。”
要是没有这位俊秀少年以及古怪大叔的帮助,没能抓住山口大贵不说,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全部交代在这里。
幸运的地方在於,多名队员只是受伤,而没有真正伤亡。
“可我们这次行动,知情者不就我们几个吗?”
“狸猫们,是从哪里得知消息的?”
有人不安的担心着。
柴屋司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露出那招牌的柴犬笑——这会儿是带血版本的了!
“干部里面,有坏人呐。”
“这些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不用声张出去。”
安慰完组员的情绪,柴屋司“蹬蹬蹬”的小跑到芦屋良的身边。
他可要和这个少年好好交流交流,联络一下感情。
方才芦屋良的姿态,对他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觉得对方是值得追随之人。
‘说不定,我可以拜个师?’
柴屋司认真的想着。
想到就去做。
这也是柴屋司的人生信条之一,索性直接向芦屋良深深鞠躬,恭敬道。
“芦屋师父!”
芦屋良这会儿正在检查这次战斗的收益。
包括熟练度、微弱的属性增长。
当然还有一个新的放置地点——【残破不堪的家】
感觉这放置地点意有所指,不只是说明房屋内环境的残破,更是说明山口大贵家庭关系的破裂。
突然就听到柴屋司中气十足的声音, 人傻了都。
我怎么就成你师父了?
我同意了吗?
旁边的后藤武站出来,皱眉摇头:“明明是我先来的。”
芦屋良:“???”
你是不是对这句话有什么误解?
后藤武好像有理有据:“得先让他拜我为师,才能收你为徒弟,懂了吗?”
最离谱的是,柴屋司貌似还真的信了。
他重重点头道:“好的!”
芦屋良彻底无语,索性不去管这俩二货,检查山口大贵的屍体。
在查看他后背上像是彼岸花的纹路时。
一抹黑气,突然从上面流窜而出,直奔芦屋良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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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