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多事!」
亭中那坐着的青衣女子,突然轻声说道,声音虽轻,那凶恶头陀却立马不凶了,禁声屏气,低眉顺眼地,老老实实退回了亭边。
令狐易冲一看,没意思,没架打了,瞪了那头陀一眼,看那亭中女子还算和气,也不好发作,举步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前面却是个三岔路,也不知往那边走,干脆一屁股就坐到路边,等后面那帮人带路。
几十人一齐看了过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喊道;「那小子,怎么还不走?」
令狐易冲没好气道:「不会路!」
亭边站着的人群不由乐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笑道:「是个傻大胆!」众人嘿嘿一笑,也就不在意了。
等了片刻,亭中女子站起身,出了凉亭,向前走去,众人拥簇左右前后,从令狐易冲身边走过。
令狐易冲抬眼望去,只看到那女子小巧白皙的下巴,老妇人喝道:「傻小子,别乱看!」
令狐易冲见是个年轻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也没和那老妇人顶嘴。
一行人脚步慢慢加快,令狐易冲忙站起来,跟了过去。
中年书生喝道:「小子,跟着我们干嘛?」
令狐易冲大声答道:「去看热闹!」
令狐易冲虽年已二十五六,但自入华山,再到海外,吃喝不愁,长得身材高大,脸容也不如一般二十五六年纪的成熟,看起来更年轻几岁,就如一个刚入江湖的青年一般。
实际上,他的确是一个刚入江湖的菜鸟。
人群中传来一阵轻笑,那青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似轻轻笑了笑,却也没理会,快步向东赶去。
令狐易冲跟着走了十数里,来到一座大山脚下。
却见山脚边有个小亭子,两三百人堵住了南边道路,看那服饰,却是正道诸派人士,有嵩山、泰山、衡山、青城、峨眉弟子等等。
北边却是统一的黑色武士劲服,令狐易冲认得是魔教服饰,也有三百来人,刀枪盾钩,神色严肃,看起来比正道诸派森严齐整得多。
那女子带着数十人,跟在正道诸人后面,也不吭声,正道之人回头看看,见众人衣饰杂乱,也不在意,继续盯着前面凉亭。
令狐易冲垫脚看了看,前面凉亭被黑压压人头挡住,什么也看不到,遂转过前面的人群,向北边走去。
那青衣女子见令狐易冲向北走去,好奇看了一眼,旁边众人见了,也转头看去,见令狐易冲走向北边,均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令狐易冲毫不在意,来到两帮人中间,这里有五六丈宽的空隙,就孤零零站着令狐易冲一人,两边之人均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没有人遮挡,令狐易冲一眼就看清了凉亭中的情形,一个白衣清瘦的老头,背着个小背包,腰挂一柄弯刀,拿着个酒壶,若无旁人喝着小酒。
令狐易冲叹了口气,这人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居然被正邪两道数百人一起追杀,估计家里祖坟被人挖了。
那酒极香,隔着七八丈远,清冽香气仍飘进令狐易冲鼻孔,令狐易冲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喉咙不由咕噜一声,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脚下又上前了几步。
两边均是武功高强之辈,这咕噜声一出,两边更多的眼光看了过来,都露出好笑的神色。
魔教教徒前排,众多武功好手拥簇中间,一个精瘦汉子微微抬着头,冷冷说道:「向左使,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也许东方教主看在你多年为神教效劳的份上,会饶你一命。」
「啊!」
令狐易冲一声大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亭子周围数百人,均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傻乎乎、大大咧咧站在正邪两道中间的胡子拉碴的青年,正一手指着刚说话的魔教长老,一脸骇然,双眼圆瞪,好像见到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