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五郎把埙交给老妇人,微微躬身示意随着令狐天凤离开,令狐天凤彷佛很不经意地抓住石无郎的手,石无郎的身体绷紧了,旋即冷静下来,令狐天凤嫩滑的手指在石无郎掌心在缓缓写着。
石五郎不动声色的与令狐天凤并肩而行,仔细分辨着每一个字。令狐天凤早在天琴大陆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异常,她却聪明地没有对任何人提及。
当令狐天凤演奏殇逝这首曲子的时候,她会在冥冥中“看”到一些飘荡的灵魂,最初令狐天凤以为那是错觉,她为此迷惑了许久,直到她在一次偶然间“见到”一个无助徘徊的灵魂,赫然就是一户农家死去的男主人,她才明白那是死去的灵魂。
没有修炼的普通人死后一了百了,这是常识,千古传承下来的常识,令狐天凤很明智,她知道如果把自己发现的异常说出来会造成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因此她选择了沉默。
为了长生,有能力修行的人会忍耐寂寞,孜孜以求。为了保全自己,修道人会在踏入化神期之后便尽快炼制身外化身,就是为了给自己赢得一个保命的机会。
令狐天凤却没有这样做,她相信死亡并不是终结,但是死后会是什么样的世界,令狐天凤并不知道。
令狐天凤想过追踪那些死去的灵魂,最终发现那些灵魂没入了大地的深处无法追寻。
石五郎越听越是心惊,每天有无数的生命诞生,也有无数的生灵丧命,那么灵魂到底去了哪里?亿万年下来,沉寂的灵魂该有多少?难道他们就在自己的脚下?
令狐天凤和石五郎担心被楚桥那个狂信徒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因此他们两个越走越远,逐渐远离了人群。
当令狐天凤把想说的话写完,她准备松开手,忽然她发现石无郎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令狐天凤的心冷了下来。
原来石无郎对自己没有丝毫的眷恋,原来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令狐天凤的神念笼罩了石五郎,看着石无郎淡然地看着前方,令狐天凤心中幽幽叹息。
令狐天凤曾经担心过石五郎会因为那一次缠绵之后痴缠自己,那个时候她会语重心长的劝说石无郎放下这段孽缘,但是石五郎彷佛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石头人,这让令狐天凤越想越是不甘心。
石五郎为什么会如此冷漠?难道他是个冷血的薄情人?那为什么他会努力地救治那些灾民,甚至丝毫不嫌弃那些灾民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
努力帮助灾民是在故意做给别人看?不,石五郎不仅仅在救治那些人,还会带着亲切的笑容鼓励那些哀伤中的人,那笑容如此的真诚,怎么可能是作假?
可是为什么石五郎对自己如此的冷漠?是因为他嫌弃自己年纪比他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石五郎的脚步停了下来,令狐天凤骇然发觉到自己失态了,她只顾着关注石无郎,竟然没有察觉到前方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坐在路旁的岩石上。
石五郎心中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仿佛早就认识这个男子,令狐天凤伸手挡住了石五郎问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斗笠男子出现在路边应该不是很久的事情,否则石五郎也不会突然停下脚步,但是如果他突然出现按理说不能瞒过令狐天凤的感应,这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斗笠男子的实力很强。
斗笠男子低头看着一群搬着食物的蚂蚁说道:“道不同,何来道友的说法?”
令狐天凤更加警觉,道友是客气的说法,天下修道人相逢,向来用道友相互称呼,除非双方实力差距太多,那会用前辈和晚辈的称呼,但是绝对没有人会坦然说出道不同的说法。
石五郎问道:“我认识你?”
斗笠男子淡淡地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石五郎肯定地说道:“你给我很熟悉的感觉,你是不是迷雾海的某位前辈?”
石五郎捏造的身份是来自迷雾海一个散修的弟子,他只能用这个说法来验证心中的推测。
斗笠男子抬头,一张冷峻清秀的脸庞露出来,斗笠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看到了我的真容,不妨把名字也告诉你,我叫柳雨,现在你还坚信和我很熟悉?”
石五郎没有见过柳雨,本体也应该没见过,他会不会是景琼仙君的分身呢?如果真是这样,他没有故作高深的必要。
令狐天凤问道:“柳前辈拦住去路,所为何事?”
令狐天凤的神念窥视了数次,没有察觉到柳雨的存在,令狐天凤自然明白遇到超级高手了,这至少也是一个渡劫期的圣祖,甚至有可能是仙君。
柳雨低下头说道:“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看到了一个很古怪的家伙释放瘟疫。”
令狐天凤悚然动容说道:“释放瘟疫?您说瘟疫是有人故意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