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时,半悬空处已然生出了变化。 眼见得百余张雷法符篆杀至,洪象禅师脸色一狠,旋即便是一口鲜血喷在手中幡旗上。
旋即,便见洪象禅师陡然将手中幡旗往身前一抛。
唰——!
旋即,便是狂风涌动,幡旗打着旋,扬起狂风,将禅师身前的雷法符篆席卷一空。
轰然间,一道道雷霆炸响,狂风中,有法器哀鸣,但见那幡旗上,旗面焦黑,被法雷轰出了好几个窟窿来,连那木杆上的道纹都破碎开来,一道裂纹贯穿上下。
眼见得这法器已经毁了大半,可接着此番,到底让洪象禅师得了空隙。
气机牵引,因着法器的损毁,让禅师脸色发白,他一手捏着枚丹药吞下,一手翻出,掌心托起青铜灯盏。
这手一抬,青铜灯盏中便似有滔天火海倾倒而出。
“来得好!”
凛冽狂风席卷柳元正身周,身形若闪电般疾驰之间,教少年无端生出一股豪气。
此刻见火海汹涌而至,少年竟畅快大笑,高喝一声,随即祭出火鸦神壶。
玉壶中焰光流转。
赤炎喷洒而出,在少年身前凝成一道火鸦神相。
火鸦嘶鸣,金石摩抆之音荡彻天穹。
滔滔火海伴随着火鸦腾飞,因之分割开来,柳元正脚踏雷光,紧随在火鸦之后,倏忽之间,便洞穿了火海,杀至洪象禅师身前。
电光石火之间,洪象禅师仍在平复体内不断涌动的气血,再难有所施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柳元正杀至近前。
少年脚下雷光一滞, 悬在禅师近前,一手托着火鸦神壶,一手捏起法印。
碧蓝道袍上一十八枚玉脂雷符飞出,顷刻之间,化作雷霆法阵,将洪象禅师镇在中央。
“禅师,你我点到为止罢!”
话音落时,原地里洪象禅师将掌心青铜灯盏收起,又朝着身侧一招手,将那面残破不堪的幡旗握在掌心之中,这才戚戚一笑。
“元易师兄手段高邈,是小修输了,来之前,我自忖此行无虞,该是定胜,到底……小觑了贵宗雷法,落败不说,一番交手,竟未能探出师兄的根底。”说着,洪象禅师深深的弯下了腰,朝着柳元正这里沉沉一拜。
“今日斗法,元易师兄教我许多,胜负於我而言已经无足轻重,来日在与师兄回报,这西行劫运,吾宗不再插手。”
说罢,洪象禅师方才起身而立。
见禅师应得痛快,柳元正倒是颇感诧异,不由得对禅宗有所改观,想来此宗之修,有食古不化之辈,亦有此等果敢坦然之人。
扬手之间,少年亦将诸般法器收了起来,欠了欠身,回了禅师一礼。
“禅师客气了,世间斗法不论为何因由,到底都是为了分个胜负而已,若能有所得,也是因为禅师自身的心境造化,谢不到贫道身上,反而该是贫道恭喜禅师才是。
洪象禅师,若来日有暇,你我不该大打出手,倒可坐而论道,贫道很是期待那一日的到来,只是今日事已经了结,山高路远,恕不远送了,再会。”
“善!小修等人告辞,望来日再会。”